“我好像是有個孩子,但是他還很小很小……”她扶額,因為回憶帶來的痛苦而蹙起長眉,“他還不會走路,需要我抱著他。他喜歡我抱著他的時候哼歌,那樣他會很快睡著……”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入她的脖頸上,仿佛發酵了經年的美酒,把她燙傷。
“很多年了。”葉理按著她的雙肩讓她轉過身來,凝視著她的眼睛,“媽媽昏迷很多年了,我也已經長大了。”
“昏……迷?”女人的神色恍惚。
“對。”葉理輕而緩慢地說,“媽媽是被爸爸推下了樓,變成植物人的。”
女人驀然抬頭,眼圈一瞬間就紅了。很快,不止是眼圈,她的雙眼遍布血色,神情變得怨憤而恐怖。隔壁的房間中,同時傳來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兩人一齊望向父親的臥室。臥室門再一次變化,奶白色的木門變成了普通的防盜門。葉理看著眼熟,他知道這是後唐街26號404室。
女人一步步走向那扇門,將脖子上的鑰匙插入了鎖眼。她顫抖著握住了門把手,聽著裏頭的哭叫聲,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打開。當葉理都以為她會放棄的時候,她輕而堅定地將防盜門拉開一條門縫。
吱嘎——
年輕女人被按倒在沙發上,手腳並用地想要逃離身上人的禁錮,卻被打斷了雙腿。她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葉理和多年後的自己站在門前,朝他們伸手求救,然而被錯開了手骨。她絕望地想要撕咬那個凶手,卻被割斷了喉舌。她痛苦不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在掙紮中逃出了禁錮,朝窗口的方向縱身一躍!
“不——”女人捂住了嘴。
凶手回過頭來。
那是一雙怨恨而又痛苦的眼睛,嵌在父親的臉上。
葉滿與葉理對視的那一刹那,後唐街26號404室的防盜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而後幻化成了父親臥室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