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裏

林清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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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智紅/

在時下的大作家中,最能喝酒的,我不曉得,但最會喝酒的,我估計應該算是台灣作家林清玄了。

我與林清玄至今未曾謀麵,但偶有書信來往,也算有些神交。2005年第十屆世界詩人筆會在大理召開的時候,林清玄先生曾托付前來出席筆會的台灣詩人金築先生,給我捎來了一本新版的散文集《溫一壺月光下酒》。這本散文集大陸曾有引進版,裝幀和印刷也不錯,但遠沒有台灣版的厚實和大氣,台灣版是輕型紙印刷,封麵有林清玄的照片。照片上,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像兩條人生的隧道,神秘而又深邃,一頭披肩的長發,脫俗飄逸,很有些道骨仙風的神韻。

我是不大喝酒的,可讀到林清玄寫酒的篇什,才發現這小小的一杯酒中,竟然蘊含著許多意想不到的情趣。“將月光裝在酒壺裏,用文火一起溫來喝”,此中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在林清玄看來,喝酒是有哲學的,“準備許多下酒菜,喝得杯盤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幾粒花生米、一盤豆腐幹,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是中乘的喝法;一個人獨斟自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關於上乘的喝法,林清玄又另有一番見地:“春天的時候可以麵對滿園怒放的杜鵑細飲五加皮;夏天的時候,在滿樹狂花中痛飲啤酒;秋日薄暮,用**煮竹葉青,人共海棠俱醉;冬寒時節則麵對籬笆間的忍冬花,用臘梅溫一壺大曲。這種種,就到了無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古樸清雅的詩詞,自然也是林清玄上好的“下酒菜”,“喝淡酒的時候,宜讀李清照;喝甜酒時,宜讀柳永;喝烈酒則大歌東坡詞。其他如辛棄疾,應飲高粱小口;讀放翁,應大口喝大曲;讀李後主,要用馬祖老酒煮薑汁到出怨苦味時最好;至於陶淵明、李太白則濃淡皆宜,狂飲細品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