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有個荷裏活

第十九屆 憂愁它圍繞著我

字體:16+-

第十九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重量級獎項“最佳電影”頒給了許鞍華的《千言萬語》。這是繼《甜蜜蜜》之後,又一部以鄧麗君金曲為主線的電影。愛情外殼的包裝之下,這是一部沉重的電影,其主題並不意外地依然是尋找身份和信念的認同,回憶黃金的20世紀七八十年代,立足香港,麵對中國,遊於兩者之間,而心態是過客。

毫無疑問,這部電影仍然富有濃厚的九七氣息,或許濃厚得超出了隻想進影院輕鬆一下的港人承受能力,《千言萬語》僅上映了五天便慘淡下線,總票房不到一百萬。

這不奇怪, 許鞍華從來就不是票房保證, 她的標簽是“ 人文”。

奇怪的是,即便是在九八亞洲金融風暴襲港的時候,香港電影年度票房的冠軍收入依然能達到四千萬以上。而到了1999年,在周星馳、成龍均沒有缺席,加上去年票房冠軍鄭伊健強勢未衰的情況下,這一數字卻一下子跳水到了三千萬之下。

跟過去的一年裏非常不景氣的香港電影市場形成了鮮明反差,第十九屆金像獎的頒獎典禮格外隆重,整個頒獎場麵是過往曆屆金像獎中最壯觀的一次。或許因為這是進入新世紀之後的第一次電影界盛會,又或許正是陷入低穀,香港電影人才更加需要自己給自己鼓勁加油。

“不知道為了什麽,憂愁它圍繞著我”,淡淡的憂傷旋律不隻貫穿了《千言萬語》的始終,也貫穿了這一整年的香港電影。

1999年3月17日,香港電影院全麵停映一天,電台也全日停播唱片和音樂,香港演藝圈的台前幕後人員全體走上街頭大遊行,目的很簡單,口號隻有三個字:反盜版。

盜版對於香港電影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全盛時期的香港電影產量是每年兩百部,而此時的數量隻有三分之一。片場不開工,很多人便麵臨失業的窘境。被生計所迫,不少金字塔基層的影人不得不去親身體會梁家輝當年擺地攤的滋味,而若你在街頭叫一輛計程車,跟司機聊起來時則很有可能發現,他曾是某部你鍾愛的電影拍攝現場的副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