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臨的注視相當直白。
黑眸的中心那一小塊凝聚的光亮亦沒有半絲搖晃。
他看上去很平靜,但我知道對於喬十一的事,他不可能真的會無動於衷。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他的苦難排山倒海,可能連他自己也已經習慣在黑色中尋找安全和沉靜,所以第一次進他房間時,窗簾被拉得很死,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透進來。
我沉默著,目光鎖住他,忘了說話。
燈光下的他挺直了身板,不安地舔了下嘴唇又說:“我問起她你是不是生氣了?那不問了,我信你能辦好。”
這句話卻比砒霜還要毒,我深知自己做了不太好的事。縱然心裏有一百種送走她的借口,但我無法心安理得。這件事會讓我無法坦坦****告訴所有人:我程乙舒這輩子問心無愧。
從今天起,我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我必須要為自己生出更多的鎧甲,它會讓撞上來的人頭破血流。
眉心隻是輕輕一蹙,他便伸手輕握了我的肩。
他俊朗的臉上依舊溫柔,甚至比剛才問我話時還要溫柔些。
不畏金剛怒目,隻怕菩薩低眉。用在當下最合適不過。
他像是誤解了,誤解我沉默的原因是女人最容易產生的嫉妒。
於是他像是說錯話的小孩,轉身去廚房忙活,炒了好幾個我愛吃的菜。然後再把碗筷擺好,然後才解開圍兜掛回原處。
其實我很明白,剛才他沒有繼續那個話題不是因為他不想知道,而是在以往的相處方式裏,他有自信我會在某一個心情舒暢的時候主動告訴他。
但這一次,他算盤真打錯了。
飯後,我們各自沐浴。
我也記得他白天出門前說的話,深知今晚他會想在**和我翻雲覆雨,沉溺在情愛帶來的衝擊裏。
突然就下了雨。
這個季節的陣雨不算太稀奇,窗外劈裏啪啦了一陣,幾分鍾後就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