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棗兒還記得最開始看到案發現場時的驚恐——電視機上、花瓶上、沙發上茶幾上,地上、天花板,到處都畫著奇怪的符號,密密麻麻,沒有一處空隙。
屋子裏一股難聞的惡臭,和著血水的腥氣,南麵的牆上有人形的白線,牆體上有一個洞,正好在胸口的位置,吳浩霆當時指著那個洞對她說:“被害人就被釘在這裏,貫穿胸口。”
而貫穿趙可喜的那支胸器,就是斬魂劍。吳浩霆問她是否見過斬魂劍的時候,她說沒有,事實上她撒謊了。
她不隻見過斬魂劍,斬魂劍還是她的兒時玩伴之一——斬魂劍會與她說話,會數落爺爺的不是,但回回斬魂劍說爺爺壞話的時候都會被爺爺趙大匡聽到。一人一劍爭吵的畫麵頗為好笑,幼年的趙棗兒夾在他們之間聽得不亦樂乎。
趙棗兒看了眼車廂盡頭,苗壯還沒有回來,她打開匣子,裏頭躺著一隻一米多長的斬魂劍,上好的烏鋼,通體黑得發亮,分量不輕,劍身布滿刻著繁複的花紋,一寸一寸摸過去,距離底端一指長的地方有一個“趙”字。
當時在案發現場隻來得及匆忙看一眼,之後便被作為罪證收走,趙棗兒此時才發現斬魂劍與記憶中的模樣有著不少出入——劍身暗沉,光澤不再,像疏久不得照料的植物,懨懨的,而劍體裏也沒有了特殊的靈氣,那個曾經與爺爺爭吵不休的劍靈似乎是她童年的幻想。
“我讓浩霆把它取出來,是給你作為武器。”
趙棗兒吃驚:“武器?!”
“符術你掌握得很快,但符紙畢竟是易耗品,有一件稱手的、攻擊力極強的武器很重要,斬魂劍在警局裏放著也是放著。”
“可是,我不會用啊。”趙棗兒不安,莊祁特意把斬魂劍給她,莫非這趟莊家之行會十分凶險?
“隻是物歸原主罷了,”看出趙棗兒的不安,莊祁安撫她:“斬魂劍不是任何人都能驅使,相對而言更容易接受趙家人。”指了指匣蓋背麵的符紙,莊祁補充道:“斬魂劍戾氣很重,我暫時先把它壓製住了。但我也沒有把握你能不能駕馭斬魂劍,這幾天你先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