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咏月是这次事件的男主角之一,店是他的店,人是他的人,枪击事件直接打击的是他的他刚刚搞起来的事业,他为捧舞女开舞厅,结果店开起来了,舞女却没有,被人一枪崩了。
“一定是仇人干的!”
关咏月出来,手插兜,也不做自己我介绍,就对站在汽车旁边的一男一女开腔说了话。
“怎么讲?”牛司令问。
“这很简单啊,依我看就是白小姐以前工作的那家舞厅:大开源舞厅的老板宝荣灿指使人干的,他有杀人动机,人又在现场,据我所知,他还藏有一把枪。”
“枪?什么枪?”
“一把勃郎宁M1900。”
“你确定?”
“确定。”
就在牛震天和关咏月交谈时,有一双眼睛正在一旁观察关咏月,她就是二小姐唐如玉。既然唐家和关家是世交,有生意往来,二小姐暗想,那我跟这位关公子小时候想必也见过一两面吧?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听说他在英国留学多年,可能整个人样子都变了吧?说实在的,现在有型有款,单从外表讲应该算一流帅公子。
关咏月说着话,也朝唐如玉这边看一眼,看完一眼又跟继续司令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朝唐如玉这边看,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哎!我想起来了,你是二小姐吧?我小时候见过你!”
说着话就过来跟唐如玉握手。
如玉说:“人命关天,你倒有心思叙旧?”
关咏月的手悬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改道转到手脑勺去抓抓。牛震天说:“关咏月,咱们还是谈正事吧,这个宝老板确实嫌疑很大,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好!”关咏月又看了如玉一眼,跟着牛司令进了咖啡馆,唐如玉则说了声“避嫌”,没跟他俩进去。
关咏月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软弱,他虽为富家子弟,有一副风流倜傥的外表,内里却是硬心肠。白小姐死后,他只伤心了一晚上,喝了点酒,睡了一觉,想前想后就想通了,他决定帮助牛震天查案,
那天在咖啡馆,他听牛司令说,在舞厅出事前曾有人打过电话,准确预测了“咏月舞厅”今晚会出事。
“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舞厅会出人命?”牛震天说。
“也许此人就是凶手本人?”
“这不可能。”
“为什么?”
“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你是枪手本人,你要开枪前一小时,你会打电话告诉警察,喂,我来啦!我要杀人啦!一定是另有其人。”
“那么这个开枪的人到底是谁?”牛司令若有所思地问。
“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糖帮的路有天。”
“哦?咏月,谈谈你的高见。”
关咏月抿了口咖啡,像个真正的侦探那样,娓娓道来。他说:“牛司令,你也知道,我家是开造船厂的,跟黑帮少不了打交道,他们要收过路费,驳船费,保护费,这费那费反正不老少,以前我家跟这些黑帮打交道的是一个叫强叔的人,后来老人家退休了,我刚好从英国留学回来,我爸就把这一摊交给我了。在上海的年轻人当中,我算见过各路黑帮比较多的一个的。黑帮有个特点,明争暗斗,谁都不服谁。就拿这个‘糖帮’来说,张猛、路有天、郭良生,表面上看上去三足鼎立,一致对外,凶得很,实际上却是相互钳制,谁也不服谁,都想当老大。”
牛司令吸着烟说:“你分析得有道理,说下去。”
关咏月说:“给我也来一根。”
“你不是不抽烟吗?”
“这不就会了吗?”
他也点上一根,然后接着说:“依我看这个凶手就是路有天,他是糖帮的二当家,他最有作案动机,他最想干掉的是他们老大张猛,然后取而代之,不曾想枪打偏了,张猛上台献花,距离白小姐最近的时候,凶手开的枪,这颗子弹原本是想干掉他们老大的,不曾想打偏了。白小姐太可怜了,做了替罪羊。”
牛震天在笔记本上写下三个名字:张猛、路有天、郭良生。又在“路有天”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我听说路有天喜欢金热娜?”
“哦?这我倒没听说。”
“据我的线人报告,路有天一直追求舞女金热娜,而金热娜投怀送抱跟了他们舞厅老板宝荣灿。”
“这么说,路有天和宝荣灿是情敌关系?”
“是的。”
“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月亮节那天,宝荣灿策划了一场抢夺游戏,看你们舞厅红火了,他们眼红了,想要抢回他们的摇钱树白叶荷,他们自己干不了,他们请了黑帮来帮忙,原本是想抢白小姐,结果有人在暗中开了枪。”
“哎!你别说,不愧是淞沪警备司令啊,你的分析让我眼前一亮。我开舞厅的时候,大开源那帮人就说不服,常说要来抢舞女,把白小姐抢回去,成为他们舞厅的摇钱树。”
“凶手先锁定路有天这个人。案情越来越复杂了,几路人马集结在一起,明争暗斗。真应了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