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何事雄心自逞,無端囗裏羈國。君臣瞥見淚交流,甚日放眉頭。 幸遇佳人夢,感群英盡吐良謀。玉鞭驕馬贈長遊,三疊唱離愁。
調寄“錦堂春”
哲人雖有前知之術,能趨吉避凶,究竟莫逃乎數。當初郭璞與卜詡,皆精通易理。一日郭璞見詡歎道:“吾弗如也,但汝終不免兵厄!”卜瑚道:“吾年四十一,為卿相,當受禍耳;但子亦未見能令終。”郭璞道:“吾禍在江南,素營之未見免兆。”卜詡道:“子勿為公吏可免。”郭璞道:“吾不能免公吏,猶子不能免卿相也。”後卜詡為劉聰軍將,敗死晉陽;而郭璞亦以公吏,為三郭所殺。故知數之既定,不但古帝王不能免,即精於易者,亦難免耳。
如今再說夏王竇建德,來到樂壽。曹後接入宮中,拜見了,便道:“陛下軍旅勞神,喜逆臣已誅,名分已正,從此聲名高於唐、魏多矣。但隋皇泰主,尚在東都,未知陛下可曾遣臣奉表去奏聞否?”夏王道:“孤已差楊世雄齎表去了。宮中彩幣綾錦,宮娥彩女,均作四分,以二分賜與功臣將士,以二分酬唐、魏兩家同謀滅賊之功。孤但存其國寶珍器圖籍而已。”曹後道:“陛下處分甚當,還有一個活寶在此,未知陛下貯之何地?”夏王道:“禦妻勿認孤為化及之流。孤自起兵以來,東征西討,宇宙至廣,未有一隅可為止足之地,何暇計及歡樂之事?孤所以帶蕭後來者,恐留在中原,又為他人所辱,故與女兒同來,自有所在安放他去。”曹後道:“妾非妒婦,上不過為國家計耳;若如此,則是宗廟之福也。”
過了一宵,夏王即差淩敬送蕭後等,到突厥義成公主國中去。蕭後原是好動不好靜的人,宵來受了曹後許多譏辱,已知他不能容物,今聽見要送到義成公主那邊去,心中甚喜。想道:“倒是外國去混他幾年好,強如在這裏受別人的氣。”催促淩敬起身,下了海船,一帆風直到突厥國中。淩敬遣人齎書幣去報知義成公主。啟民可汗因往賀高昌王囗伯雅壽,不在國中。義成公主即命王義發駝馬去接蕭後;又差文臣去請淩敬,到驛館中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