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二(始正德辛巳至嘉靖乙酉)
○與鄒謙之(辛巳)
別後德聞日至,雖不相麵,嘉慰殊深。近來此意見得益親切,國裳亦已篤信,得謙之更一來,愈當沛然矣。適吳守欲以府誌奉瀆,同事者於中、國裳、汝信、惟浚、遂令開館於白鹿。醉翁之意蓋有在,不專以此煩勞也。區區歸遁有日,聖天子新政英明,如謙之亦宜束裝北上,此會宜急圖之,不當徐徐而來也。蔡希淵近已主白鹿,諸同誌須仆已到山,卻來相講,尤妙。此時卻匆匆不能盡意也,幸以語之!
二(乙酉)
鄉人自廣德來,時常得聞動履,兼悉政教之善,殊慰傾想。遠使吊賻,尤感憂念之深。所喻:“猝臨盤錯,蓋非獨以別利器,正以精吾格致之功耳”,又能以怠荒自懼,其進可知矣。近時四方來遊之士頗眾,其間雖甚魯鈍,但以良知之說略加點掇,無不即有開悟,以是益信得此二字真吾聖門正法眼藏。謙之近來所見,不審又如何矣?南元善益信此學,日覺有進,其見諸施設,亦大非其舊。便間更相將掖之,固朋友切磋之心也。方治葬事,使還,草草疏謝不盡。
與夏敦夫(辛巳)
不相見者幾時,每念吾兄忠信篤厚之資,學得其要,斷能一日千裏。惜無因亟會,親睹其所謂曆塊過都者以為快耳。
昔夫子謂子貢曰:“賜也,汝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學,乃不有要乎!彼釋氏之外人倫,遺物理,而墮於空寂者,固不得謂之明其心矣;若世儒之外務講求考索,而不知本諸其心者,其亦可以謂窮理乎?此區區之心,深欲就正於有道者。因便輒及之,幸有以教我也。
區區兩年來血氣亦漸衰,無複用世之誌。近始奉敕北上,將遂便道歸省老親,為終養之圖矣。冗次不盡所懷。
與朱守忠(辛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