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夢 五子登科

第十七回 冬夜酣呼懷金留醉態 春明遙別冒雪告遊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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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原走了,金子平和楊露珠也不好再說什麽,金子原一麵取了大衣走著穿,一麵就按著叫人鈴。勤務進來了,他一揮手道:“叫他們預備車子,我要出門了。”說著又回轉頭來向金子平道:“晚上是幾位小同事公請你,讓張丕誠陪著你去就行了。我也許不能趕到,有什麽話我們晚上再談吧。”金子平道:“你不到不要緊。不過你在什麽地方,可以留個電話下來。有什麽事,我可以打電話找你。”金子原牽著皮大衣的領子,抖了兩抖,作了個躊躇的樣子,然後搖搖頭笑道:“不用留電話吧,六七點鍾的時候,我向酒館子裏去打電話吧。這會兒我先去見部長。”部長這個名稱是相當驚人聽聞的,金子平不便問,楊露珠也不敢問。金子原臉上笑嘻嘻的,就挺著胸脯子出去了。他所要拜會的人,在十五分鍾後會到了,那精致的小屋子裏,鋪著很厚的地毯,一張圓桌子,上麵鋪了一塊玻璃板。玻璃板上陳列了細瓷杯碟,牙骨筷子,每樣都是兩份。主人坐在主位相陪,她不是別人,乃是燙頭發穿旗袍的田寶珍。

金子原坐在上席,望著田寶珍笑道:“我就是專誠來赴你這個約會的。有兩個大宴會,我都犧牲了。”田寶珍坐在下方,提了一把賽銀的小酒壺,給他滿上一杯酒,又向他點著頭笑道:“這算專員聰明,你成天的吃館子,那些肥魚大肉,不但不養人,反會吃倒胃口的。我們這裏,雖然沒有好吃的,可是煮兩塊豆腐,燒一把菠菜,倒是富於營養的。”說著,把手上的小玻璃杯子,高高舉得平了額頂。這玻璃杯子裏,斟得通紅的,隔了玻璃,顏色非常好看。田寶珍在杯子沿上向他飄著眼光,笑道:“喝,今天我可以陪你多喝兩杯,反正我沒有戲。”金子原舉杯抿酒,眼睛望著她,也是不斷的微笑。田寶珍將筷子撥著一碟蝦米炒芹菜,慢條斯理的挑了芹菜裏的蝦米來吃,一麵淡淡的笑道:“你老對著我笑作什麽?有什麽話要說嗎?”金子原道:“昨天晚上,你和我商量要借四根條子,這事除了你,就隻我知道。你以後告訴了什麽人嗎?”田寶珍道:“告訴誰呢?根本你也沒答應給我不給我,我告訴人,這是什麽意思呢?”金子原點頭道:“你所要求的事,我考慮了一下,本來也可以答應你的。可是事有湊巧,楊露珠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要向我借三根條子。我答應了她的,就不能答應你的了。”田寶珍道:“條子,專員有的是!何至於答應了她三根,就不能答應我四根呢?”金子原將酒杯舉起要喝不喝,好像在想心事似的,過了一會才笑道:“田老板,你現在還不至於沒有錢吧?你賺包銀,好像就是上萬吧?”說著,把杯子放下,看她有什麽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