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在發表言論和展現態度時,必須非常謹慎。明智的君主不會急於發表意見,而是先觀察他人的言論,再隨聲附和,把別人的話作為自己話的引子,根據別人的實際行為來評價他們的名聲。這樣,那些遊說的人就不敢信口開河,而君主則能把握住要領。
孔思請求出使別國,魯君問:“天下的君主都像我這樣嗎?你要去哪裏呢?”孔思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就像鳥一樣,受到驚嚇就會飛走。”魯君說:“如果君主不好,他們都會這樣做。違背不好的君主,離開不好的君主,難道你認為自己能夠評論天下的君主嗎?鳥飛走,是離開驚嚇它的地方,還是飛向不驚嚇它的地方,這還不清楚。但如果鳥從驚嚇它的地方飛向另一個也驚嚇它的地方,那鳥為什麽要飛走呢?”孔思的回答有點過分了。
魏惠王派人告訴韓昭侯:“鄭國是被韓國滅亡的,希望你封鄭國的後代為諸侯。這就是存亡繼絕的義舉。如果你這樣做,就會贏得大名。”韓昭侯很擔憂,公子食我說:“請讓我去應對這件事。”公子食我到了魏國,對魏王說:“大國命令我們封鄭國的後代,我們不敢接受。我們韓國一直是大國的憂患。過去晉國的聲氏被滅亡後,拘禁在銅鞮,大國沒有憐憫他們。現在卻讓我們韓國存亡繼絕,我們不敢接受。”魏王慚愧地說:“這本來不是我的本意,請不要再說了。”這是用不義的行為來推行不義的事情。雖然魏王無法回應,但韓國的不義行為卻更加嚴重了。公子食我的辯解,隻是掩飾錯誤,助長了過失。
魏昭王問田詘:“我在做太子的時候,聽到先生的議論說:‘做聖人很容易。’有這回事嗎?”田詘回答說:“這是我說的。”昭王問:“那麽先生已經是聖人了嗎?”田詘回答說:“在還沒有功績的時候就能知道他是聖人,這是堯對舜的了解;等到有了功績才知道他是聖人,這是普通人對聖人的了解。現在我還沒有功績,大王就問我是不是聖人,請問大王您是堯嗎?”昭王無法回答。田詘的回答,雖然昭王並沒有說“我知道你是聖人”,但他問“先生是聖人嗎?”已經暗示了他對聖人的理解。然而昭王的理解並不準確,田詘也沒有察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