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7月,伍廷芳和海軍部長程璧光率領海軍南下,孫中山先生也到了廣州,主張“護法”在廣州組織軍政府,非常國會選孫中山為大元帥,聯合廣東、廣西、雲南、貴州、四川、湖南等省,對抗北洋軍閥段祺瑞政府。1917年年底熊克武驅逐了劉存厚,統一了四川,要我代表四川省參加軍政府。我於1918年2月到廣州見了中山先生,隨即又回北京把所負華法教育會的工作進行了交代,6月才去廣州任職。原來軍政府初成立,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桂係和滇係軍閥的力量,我們當時以為滇桂軍閥與北洋軍閥有矛盾,可以利用他們來為革命服務,而且他們實力較小,不象北洋軍閥那樣跋扈難製,有可能團結他們,使他們服從中山先生的領導。不久就證明:這種想法是十分錯誤的。軍政府成立後,野心勃勃的桂係軍閥陸榮廷、莫榮新暗中一直在和北洋軍閥勾結,並且跟我們大鬧幕後磨擦。軍政府成立不到一年,中山先生終於被排擠,1918年5月由廣州回到上海。他在辭職通電中痛斥桂係軍閥說:“南與北一丘之貉。”中山先生這時真是傷心憤恨到極點了。
當1918年6月我再到廣州的時候,孫中山先生已經到上海去了。7月間軍政府改為七總裁製,中山先生也被列為七總裁之一,我當時曾到上誨勸中山先生就職,他未同意,我又勸他可派代表去應付,他答應了。我們當時仍想團結各方麵的力量來抵製桂係,以圖補救大局於萬一。我們所能團結的力量有南下的國會議員和海軍,有各省軍的代表,有中山先生的嫡係部隊——陳炯明所統率的粵軍,還有廣東的一些地方派人物。桂係特別把陳炯明部視作眼中釘,千方百計想消滅它,陳炯明部被迫退駐在福建的漳州,不能回粵,情形很危險。這時軍政府內部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我們揭露桂係和北洋軍閥勾結的事實,反對桂係排擠粵軍,極力保全陳炯明部。在會議上,我常常和站在桂係方麵的政學係政客爭吵起來。桂係軍閥恨我入骨,要求四川省被換我的代表職務,到了1919年他們策劃達成南北和議時,我就不再當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