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劉湘、楊森勾結吳佩孚進攻四川。1924年1月楊森攻宙成都,派人接收成都高師,我就交卸離校。“五一”勞動節快到時,我們一些人懷著興奮的心情籌備一次盛大的紀念會,許多青年人通過工會組織在工人中做了許多宣傳鼓動作,紀念大會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突然,4月29日,有人告訴駐在成都的軍閥楊森,說“五一”紀念會是吳玉章的“陰謀”,要組織工人、農民和學生推翻楊森,奪取政權。第二天,成都市內實行戒嚴,空氣非常緊張,楊森的軍隊紛紛從各地調回成都,我們預定的會址“少城公園”也被軍隊看守起來了,並且揚言要捉拿吳玉章。
在這緊張的時刻,成都工人階級表現了不畏強暴、不屈不撓的英勇鬥爭精神,他們不顧反動軍隊的武裝威脅,仍在公園內召開了紀念大會。我當日本欲參加大會,由於同誌們力阻,未能親身參加;近郊農民也被反動軍隊阻止,未能入城會師。
“五一”事件以後,我在成都立不住腳了,隨即離成都和劉伯承同誌一起離開川,取道貴州、湖南、到上海。到上海一看,全國工人運動的浪潮洇湧澎湃,國共合作已經開始,廣州革命政府日益鞏固,革命局麵蒸蒸日上,真是感到無比的興奮鼓舞。當時孫中山先生為召幵國民會議的事已赴北京。我也於1925年2月趕到北京去。本擬見中山先生,他因病重不能接見,不久他就逝世了。
我到北京後,見到中國共產黨北京市委負責人之一趙世炎同誌,才了解到中國共產黨成立的經過和活動情況,我就在這時正式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時寫信去四川,要楊闇公同誌等把“中國青年共產黨”取消,個別地參加中國共產黨。
我入黨的那年已經四十六歲,我的前半生一直在一條崎嶇不平的道路上摸索行進。從我少年時代聽到中日甲午戰爭失敗起,就為國家的憂患而痛苦、焦慮、而奔走,我們在豺狼遍地的荒野中想尋找一條出路。許多我所敬仰的、熟悉的同誌為此而獻出了生命,但是直到“五四”運動以前,還沒有找到一條光明出路。感謝十月革命,它的萬丈光芒照亮了殖民地人民的前途,我們找到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這個理論武器一經與中國工人運動結合,立即發揮出無堅不摧的偉大力量。在這個新的曆史條件下,我才能夠通過自己的具體曆程完成個人思想上的革命轉變,參加了共產黨,從一個民主革命者變成了一個共產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