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幕臨時,我走出家門。行了十一步,遇到坐在石墩上的守墓人。他說:“出門走十三步,遇見一個人,就愛上他。”我不理會。他又說:“午夜晴好,可以出來看星星。”
我照舊來到無憂城。邊門半開,直看透大廳,舞台有朦朧的黃色燈光,人頭攢動。
嗡嗡隆隆,都是演練台詞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連睡夢裏都會聽到。
……啊,那是我們美麗的小姐,臉頰如牛奶上飄著紅色薔薇,還有什麽比她的眸子更叫人著迷?除非那嘴唇,吐出甜蜜的話語。可這也比不上,得她一個吻,天使也願意折了羽翼……
……哦,我們正如玫瑰般盛開的小姐,珍珠也相形見絀,因著她的智慧,她的慈悲,她鴿子般的純潔,渴望那愛情,像四月裏的一朵雲……
……唉,我們……
脫下披肩時帶來的風聲打斷了一個人的背誦。訕笑,他說:“你來了。”
我來了,嗡嗡中再多一點不同的元素而已。
哦,我美麗的姐姐,我正如玫瑰般盛開的姐姐——燕珊,在哪裏?
我四下裏望望,未見她的影子。隻看到舞台上的布景不知何時已經搭好了,有一扇假門,示意左邊為屋裏,右邊為走廊,一桌,二椅,書卷散落遍地。
這就是戲裏的書房了,俗套故事開始的地方。
我不和她爭,不和她爭,可是她不在的時候,能不能有片刻,讓這舞台隻屬於我一個人?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台階,台上硬實的木版,假門也有涼冰冰的金色把手。感覺這樣好,這樣緊張且興奮,我打開了門。
……她打開了門,拾起一本書,淡黃色的紙頁散發出植物的香氣,正似這窗外的春日,櫻花紛飛,少女的心緒……她朗讀:
“Good pilgrim, you do wrong your hand too much,
Which mannerly devotion shows in th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