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真正入“局”,始於秦、漢。
據迄今為止的考古資料來看,江西地區的人類文明史可以追溯到八九千年以前,但其發展水平與中原差距極大。此外,這裏水網密布、地形複雜,又屬於百越之地,與中原地區文化特征迥異。春秋時期,這裏處於吳、越、楚爭霸的交界地帶,各諸侯國都選擇以羈縻的形式實現表麵上的統治。尤其是今江西南部贛州地區,因往來成本太高,楚王連賦稅都懶得收,那裏偶爾送點當地的新奇特產充當貢品即可,可以說是長期處於蠻荒狀態。
秦征百越是江西地區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曆史契機。剛健昂揚、視開疆拓土為昭昭天命的始皇帝,在統一六國後將戰略眼光投向了南方。贛南是繼續向南征戰的戰略要地,大軍於此集結,分五路征伐嶺南。江西省境的輪廓,正是在這場戰爭中才隱約顯現出來的。
秦朝二世而亡,劉邦在垓下取得楚漢爭霸的決定性勝利之後,派大將灌嬰率兵平定江南的“吳、豫章、會稽郡”。灌嬰渡江南下後,在一片草澤中開辟荒地,修築灌嬰城以“昌大南疆”——這也是“南昌”的由來。以南昌為郡治的豫章郡也隨之設立,贛鄱大地被正式納入了中原文明的版圖。
即便已經入“局”,終漢一朝,豫章隻算是一個“邊鄙小郡”,寂寂無聲,既少封將拜相之達官,亦乏讀經立說之雅士,呈現出人文落後之局麵。前兩年發掘的西漢初期的海昏侯墓(海昏是豫章郡一縣名)縱然繁華奢靡,但更從側麵說明,對於政治、經濟中心完全在北方的西漢帝國而言,江西算是一個安置政治失敗者的邊緣之地。
唯有柴桑(今九江)得地利之厚,開風氣之先,在三國時期作為東吳的江防要塞火了一把。除此而外,今江西其餘地區依舊無足輕重,隻能算是提供錢糧、人丁的屬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