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此言一出,原本喧嚣的村民之间骤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冻结。
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每个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似乎被女子的话语深深地震撼到了心灵深处。
那些原本满脸怒火的村民,此刻脸色都变得苍白而惊恐,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与恐慌。
他们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子,仿佛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出话语中的破绽,却又害怕从中看到什么可怕的真相。
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喘着粗气,双眼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内容。
“你....你说什么?”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女子抬起头没有回避男人的目光,也没有在意周围村民的议论和指责。
“我说肚子里的孩子宁愿踹死也比给狗妖当作粮食强!”
他们瞬间被惊愕与慌乱笼罩,仿佛内心的遮羞布被无情地扯下。
“你、你怎能出此恶言!”有人颤抖着声音反驳,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大仙乃是我们的庇护者,怎会与妖怪同流?”
“正是如此!你这般言论,实乃对神灵的亵渎!”另一人也急忙附和,试图找回些许丢失的尊严。
然而,村民们心中其实明镜似的,他们深知将孩子送入木棉山,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但面对那股无形的压迫,他们选择了沉默与妥协。这个村庄之所以能够存续至今,不过是那老狗将其视为一处食源罢了。
他们心知肚明,却又在潜移默化中感到一丝庆幸,作为普通人,他们只能在这等死之地苟延残喘。
甚至不敢轻易离去,说到底,不过是贪生怕死,试图用编织的谎言来安慰自己那颤栗的心灵。
心中那份沉闷的不快,只有在这自欺欺人的生活中才能稍稍得到缓解,于是这群村民选择了浑浑噩噩地度日。
然而,女子眼中却毫无畏惧与退缩之意。她以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村民,仿佛是在审视一群被迷了心窍的迷途之人。
“大仙?庇护?”女子嘲讽地笑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你们口中的那位守护神,不过是个以人肉为食的妖怪罢了!它渴求的,从不是你们的供奉与祈祷,而是你们的鲜血与灵魂!”
女子仿佛被愤怒点燃,她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与痛苦全部宣泄出来。她扯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你们编织的谎言,连自己都骗得人不人鬼不鬼!竟然连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骨肉都舍得送给妖魔当口粮!”
“你们还配称之为人吗!”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嘴角扯起一抹癫狂而冷酷的笑容,补充道:
“是啊,这村子的人,早在多年前就已失去了人性!你们或许已经忘记,但我却记忆犹新。当年那场大雾,也是那木棉山的妖魔下山作祟!”
“我虽年幼,但那一幕幕却刻骨铭心!那群妖畜进城之后,如同野兽般肆虐,以人为食,更以兽欲为乐。”女子眼中闪烁着怒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亲眼见证了我的娘亲被一头猪妖侮辱,那一刻,我心如刀绞。”女子紧握双拳,仿佛要将那股愤怒之力捏碎。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我们母女与其他无辜之人被这群妖魔像牲畜般押走。”女子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那些被掳走的人中,大多是衣衫褴褛、遭受羞辱的女子。我们被囚禁在这破败的村子里,自生自灭,无人问津。”女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痛恨与不甘。
“这群妖魔视此地为他们的猎场,随意取食,肆意践踏。而我们呢?我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般苟延残喘。”女子瞪大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村民,她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在她看来,这些村民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与勇气,变得如同杂种一般。
“够了!”
此刻,坐在祠堂东侧的一位老人突然站起身来,他的脸色铁青,仿佛被严寒的冰霜覆盖。
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此刻更显得紧绷而严厉。
他的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直直射向那正在疯狂发泄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老人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和激动。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迈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仿佛要将地板踏穿。
“够了!”
老人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在祠堂内,让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怒气,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走到女子面前,瞪着她,那双铁青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吞噬。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女子,声音颤抖而坚定地说道:
“你个贱人!不但污蔑大仙!不知感恩!还敢如此妖言惑众!”
“你生下的那个小贱人已经被大仙派来的使者送走!至于你!扔进供奉堂!让使者好好为你除去污秽!”
女子听罢,没了刚才的癫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呆滞。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无法聚焦在任何一个具体的点上。
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闭,仿佛无法呼吸。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身体也仿佛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她的内心被绝望和痛苦所填满,如同被黑夜笼罩,无法见到一丝光明。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已经被那些妖魔带走的事实,那个曾经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甜美的笑容和清脆的笑声,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深处的伤痕。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些漫长而煎熬的时刻的,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过了许久,她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出来,缓缓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生气,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活死人。她盯着自己的丈夫,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我和你这个窝囊废的亲生闺女被带走了,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才是杂种。”
男人听完这句话,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在了大脑中,整个人晕晕乎乎,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脑袋。
紧接着女子扫视场内的所有女性,挨个说道:
“王姐,下次就到你了....”
“刘妹妹,你还没进过供奉堂吧...”
“张婶,临走前我不想骗你,你亲生儿子被周老太掉包了,她送出去的那个是你儿子,你现在养的是杂种”
“....”
女子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瞬间撕开了在场所有人的遮羞布,
整个祠堂陷入了混乱之中。张婶如同疯了一般,双手紧紧掐着旁边的老太婆,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而那些看起来有些壮年的男子,此刻也显得手足无措,
他们看着枕边人,死死抓住对方的肩膀,声音颤抖地问着:
“供奉堂到底怎么了?不是说使者为我们祈福吗?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了?什么杂种?”
然而,也有一部分年纪稍大的男子,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紧闭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们的拳头却紧紧握住,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不断抖动,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刚才开口说话的老人,此刻也感觉情况有些失控。他皱起眉头,再次扯起嗓子,试图压下场内的纷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让人们不得不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都给我安静!现在审判这贱人呢!把她给我扒光绑起来送到供奉堂!”
可说完众人虽不再打闹,可所有人都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老者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换上一副凶狠的面容。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嘛!有什么问题我再给你们解释!要不然等使者过来跟你们聊一聊!”
众人紧咬着嘴唇,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斗争,权衡着恐惧与反抗的利弊。
可没过一会便有几人走出,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子准备上前实施老者的话。
沈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傻,这群被洗脑的村民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何况他呢,自刚才那姑娘开口说话,他搞清楚了这村子的意义。
也猜到了这村子的位置,起码平安县地图上是不可能有的,这地方已经有些靠近木棉上了。
想到这沈林知道自己不能等了,推开身前人,开口打断了出来那几人的动作。
“给老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