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沉默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剥啄的两声敲门的声音。
一听到这催命的声音,苏柔的脸色瞬间吓得煞白,嘴唇都开始哆嗦:
“又……又来了……”
看着母子俩惊恐的表情,言谬突然间有点自责,这些书中的什么手段,真的龌龊,学过来连自己也变得龌龊不堪。
他在心中自责,门外依然响着敲门声。
看来连英雄今晚上道呢。
本来言谬很希望他来,可现在自己已经打入敌人内部,这个人便不再需要。
苏柔一脸的担心,不断在地上走来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
“妈,要不咱报警吧!”
“没用的,公安来了也没用,他们又没进咱们院子,随便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呢!”苏柔似乎以前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好几次。
“要不,咱给潘叔叔打电话?”
“也没用的,他那么忙,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这么晚了,怎么出得来!”
言谬立刻听出了其中的荒谬:
那个局长是有家室的,那这对母子算什么?小三?二奶?
怪不得,怪不得这狗日的半月才来一次。
看着言谬古怪的笑,苏小瑾有点生气地骂道:“这时候呢,你还笑,笑什么?”
“你知道外面是谁么?”
“不知道,反正是你们村上的烂人,喝点酒就来敲我家的院门!”
苏小瑾将怒火洒在了言谬的身上。
这个时候,该他展示男子汉气概的时候呢。
虚岁已经十六的言谬虽然个子不高,这时候也已经有了一米七多,看着像个大男人,他随口问了句:
“有帽子么?”
帽子是为了不让连英雄看出来,要不然自己一个少年,晚上躲在寡妇门中,要被村里的烂嘴的婆子把名声败尽。
以后娶媳妇都不好娶,更主要是要有气势,要是压不住,反而会被揍一顿。
“有!”
苏柔立刻将帽子拿了出来,她这房子不光有帽子,男人的皮鞋,西装,都是成套的。
看来那局长,在这房子之中,是个落脚点。
而苏柔这个二奶,应该是依附这男人活着的。
想到这里,言谬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舒服。
这么美丽的女人,竟然会被那种男人上手,这世界真是特么的不公。
他直接提了根铁棍,正在门声又敲响时候,忽然一把拉开。
站在门外的连英雄完全没料到,门外从里面自动打开,刚准备翻墙的他霎时间呆愣住了,嘴张得大大的,不知道说什么。
那男人戴着口罩,头顶是鸭舌帽。
手中是一根铁管:
“你……你要干嘛?”
言谬没吭声,吭声就暴露呢,一管子直接抡到了他身上,杀猪般的惨叫从连英雄的口中嘶叫出来。
“滚!”
言谬沉着嗓子,一脚踢在他脑袋上。
“再敢进这门,我打断你的腿!”
他嘶嘎着嗓子,尽量装的大人的声音。
连英雄爬起身子,捂着胳膊跑了。
他这英雄般的气概折服了这对母子,苏柔的眼睛里闪着光,将上好的点心掏了出来,还洗了水果。
苏小瑾也不再是一副冰山般的脸色。
言谬如大爷一般,坐在炕上,一边感慨:
“这家里,还得有个男人,不然你们母子长这么漂亮,村里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盯着你们!”
苏柔不断地点头。
苏小瑾默不吭声。
在此后的半年之中,言谬一直在后悔说这句话,这种话是只能想,不能说,以他年幼的心态。
并不知道因为这句话。将自己青春的念想和庄皓的爱情给幻灭在这话之中。
“我明白!”
苏柔一边一点,一边在谋划。
言谬教了个她土法子,晚上将门锁住后,拿一根杆子顶着门,这样外面怎么踹都踹不开。
苏柔感激地将他送出门。
母女俩送走了言谬,苏柔感慨道:
“这孩子纯朴,善良,咱们搬家那么多次,第一次遇见这种孩子!”
苏小瑾忽然道:
“妈,以后你别让他来了,我不喜欢他!”
苏柔诧异道:
“怎么呢?怎么忽然间说这话,有人帮忙不是好事么?”
苏小瑾不吭声,半晌才来了一句:
“这里村子里有人会说闲话,他毕竟是个男人!”
“那有什么,咱们又管不住他们的嘴,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潘叔叔会误会你……要是他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呆在咱们的屋子之中,他会怎么想?”
苏小瑾最后这句话,彻底将她妈给说沉默了。
半晌来了一句:
“睡吧!”
周一上学的时候,苏小瑾依然是那副高不可攀,冰山一般的脸色。
庄皓本来以为靠着昨天一番殷勤,能博得这女生好感,结果是白白浪费感情。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
这一晚上放学,那个之前骑着高马赛摩托的杂毛,头发重新染成了黄色,在校门口停着。
言谬诧异地发现,苏小瑾并没有骑自行车。
当苏小瑾坐上摩托车,戴上头盔之时。
庄皓忽然间感觉天彻底踏了下来,那白色的高马赛,在破旧的自行车前是如此的耀眼辉煌,夺人耳目。
就像是为了故意气他们,苏小瑾亲昵地跨在摩托上,将辫子上的绳结打开,黑色的秀发扬起。
用一双白的发嫩的双臂,环抱着黄毛,故意扭着油门,从言谬眼前驰过。
言谬看的见庄皓眼神里的痛苦。
“难受么?”
“难受!”
“难受就好,这种漂亮的白天鹅,注定不是怎么这个阶层接触到的,死心吧!”
言谬安慰着他,心中却一阵无端的失落。
庄皓破天荒地走进了小卖部,买了三根烟出来,脸上一脸的灰败:
“要么?”
“来一根吧!”
两人都没怎么抽过烟,呛得蹲在地上狂倒酸水。
过了很久,庄皓看着漆黑的夜色,将手中的烟头揉灭:
“你说得对,这种白天鹅,不是咱们这种臭虫所能觊觎的!”
在那一刻,言谬看到了他眼中的死寂如灰。
少年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打出了个游戏结束。
回到家后。
言谬一如昨天,带了桶,去敲苏柔的家门。
他将衬衣故意留在这里,就是给第二次登门找借口。
他的目标是这个二十八的佳妇,并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女生,苏小瑾的那一番操作,并没有影响到他。
谁知道这一次。
破天荒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