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雄的破事一大堆,这张寡妇就是其中之一,言谬和耗子经常在月黑风高夜,夜静无人时见到这女人偷偷地跑出来。
自己男人在外面打工,这女人熬不住,就和连英雄或是在操场的小石林,或是山畔的小屋。
但最多的还是她家的那个牛圈,做些让言谬这少年人都羞红的臊事。
而她男人上工地被砸死后,更是没了边。
这事情,其中老驴观看得最多,也最有发言权。
一提到这些旧事——
张寡妇脸色立刻有点红,闭上了嘴,用杀人的眼光看着言谬,脸色由红转白,说:
“你别凭空污蔑人清白,你再乱说一句话,小心我娘家人找你麻烦!”
言谬悠然地一笑,坐在墙头潇洒地一笑:
“你再在这里多留一步,我就宣传出去,在大队门口给你贴个大字报,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话咱们看看谁脸皮厚,看看是你偷人厉害呢,还是我偷人厉害!”
张寡妇咬着嘴唇,恨恨瞪了言谬一眼,转身而去。
见她一走,言谬立刻站直了身子,墙头上北风凛冽,冻得屁股蛋疼,一直坐着装潇洒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
想着苏小瑾屋子里的温暖,还有那张红白分明的俏脸蛋,言谬立刻张目四顾,想寻一个好点的地方下去。
很快言谬的眼光就注意到了厕所旁放的一个木箱子。
这箱子看起来有点陈旧,靠着木排厕所旁边。
言谬扫了很久,只有这一个落脚点。
凝思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从院墙一直走过去。
厕所拐角那一处地方明显有点低,墙头上还有积雪。
看着那露天的粪坑。
言谬有点担心,这墙上有积雪,万一一个倒角掉下去,那这个糗就出大了,只要传出去,半辈子都洗不清。
他走得很小心,在积雪的地方甚至四肢并用。
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
方角拐弯的砖块竟然是松动的。
脚下一个不妨,直接摔了下去。
也算是身体素质好,言谬急忙双手扣住了砖缝。
往下一看,差点魂飞天外。
粪坑就在脚下,只要松手,必定会掉进去,这是大冬天,一想到浑身挤满粪水的样子,言谬的心里一阵蛋疼。
他费力且努力地往上爬了爬。
然后积雪太滑。
根本上不去,试了几次之后,他已经有点力竭,嘴里不由地大喊了一声:
“苏小瑾!”
没有应声。
他又大声喊了一句:“要死人了,快救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只见苏小瑾满脸泪痕,手捂着脸,看到言谬的囧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上面干嘛呢?跳啊!”
“日你妈,赶紧拿梯子过来!”
言谬已经撑不住呢。两只手因为肌肉酸涩在颤抖,在这么下去,今日必定要出一个大丑。
半辈子没进过粪坑,这一次恐怕是逃不过呢。
他等会还要在苏小瑾的房子里高卧喝茶,这一身衣服,怎么能脏?
苏小瑾听到他在骂人,转身就走:
言谬看着她走远,立刻急了:“别走,大姐,姐姐,求求你,拿下梯子……”
“我快撑不住呢!”
让他失望的是,苏小瑾并没有回头。
完了!
这是言谬掉下去的时候,最后的一个念头。
‘扑通’的一声过后,从粪坑里言谬的头刚冒出来,就看到苏小瑾拿着梯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靠!
言谬忍着恶心,爬了出来。
一看身上的衣服,全是白色的纸屑,还有没融化的大粪。
这样子看得他自己都一阵恶心。
脚下刚走出一步,扑簌簌地掉下来好多。
“等等!”苏小瑾立刻跑了出去。
他亲眼看着苏小瑾跑了出去,提着一桶凉水跑了进来。
“你要干嘛?”
看着上面还浮着冰花的冷水,此时的他只想去死。
“洗一洗!”
冰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寒冬腊月,用冰水浇头的滋味,言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
“衣服脱下来吧,太臭了!”
言谬立刻三下五除二,脱地只剩下一个三角裤。
连续用了三桶水,一块肥皂,才将身上的臭味洗去。言谬整个身子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冻得瑟瑟发抖。
搓完了头,苏小瑾立刻将他让进了屋子。
取出了一块毛毯,盖在他身上。
然后一脸含笑地在旁偷笑,也不说话。
“你笑个毛啊,要不是你,老子今天能掉进去?”
苏小瑾依然在笑。
“给老子道歉,要不今天办了你!”
“我错了,对不起啊!”
“你这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么?严肃一点!”
“对不起!”
言谬喝了一口热水,在火炉旁边,身子渐渐缓了过来。
缓缓从怀中拿出了那个信封,说了句:“这是你爸。那个叫梁从秀的留给你的钱,怎么处置,你说一句话吧!”
他将信封一掏出,苏小瑾本来言笑晏晏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痕已被擦干,冷冷地看着言谬手中的信封,冷冷地说:
“你给我还回去,我让你收他的东西了么?”
她的脸色虽然冷峻,可言谬此时也憋着一肚子气。
“你爱要不要,老子不知道你爸的家庭地址,怎么还回去呢,你好歹指点个地方呗!”
苏小瑾忽然提起了一根房中的铁棍,走到了他面前,皱着眉看着言谬:
“你要干嘛?”
言谬被吓了一跳,忙让了一步。
苏小瑾缓缓的,声音无比冷淡:
“第一,在我跟前,你永远不要再提‘你爸’这两个字,还有他的名字,只要敢再提一次,我就让你脑袋开花,让你看看自己的血是啥颜色的……”
“这么厉害呀!”言谬笑。
“你不信就试试!”苏小瑾扬起了手中的铁棍。
“信!信!第二呢?”
“第二,你要再敢收他的东西,哼哼,我就敢把你送到局子里面去,你信不信?”
她的话越来越锋利,神色也越发严峻,但言谬怎么会在乎她这么一屁丁点的威胁,笑道:
“你怎么送我进局子,老子倒想听听!你有亲戚在局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