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秋上场。
她跟余幼安对视一眼，点点头，才对齐闻示意准备开始。
柳如烟扭头看了眼从她上场就没动静的林成，“你好像很紧张？”
林成表情平静，“没有啊，我挺淡定的。”
“是吗？”
柳如烟的视线渐渐往下，挑起眉，“那你抖什么？”
两人椅子靠得原本不近，但为了防止林成再随便惹事，柳如烟把两人椅子拉近。
以便随时掌控林成动向。
原本是为了阻止他干坏事的行为，现在却让柳如烟体会到了一把‘连坐’是什么滋味。
“说真的，你能别抖了吗？”
柳如烟无奈道：“我都要被你带着掉下去了。”
虽然说得比较夸张，但柳如烟感受着自己椅子隐隐的抖动，不免叹了口气。
林成目不斜视，“我真没抖。”
看着他嘴硬的模样，柳如烟想了想，轻声道：
“你再抖，我一会就跟阮秋换位置。”
椅子立刻停止抖动。
林成扭头，幽怨地瞅她一眼。
柳如烟权当没看到，抬眼朝前边看去。
提前录制好的伴奏声渐渐响起。
不出意外，果然是余幼安担任的副主唱和贝斯手。
阮秋站在等身话筒前，低垂着眼，两手放在身侧。
第一句的开嗓是余幼安，他唱歌时的嗓音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
比平时要死不活的冷漠，要多了一些活力。
嗓音华丽低沉，有些哑，但透着十足的勾人气息。
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弹着贝斯，身体随着音乐节奏微微晃动。
灯光已经微暗，只有一束微弱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
经过打理的发丝在额前微颤，极其富有慵懒气息的歌声和他那副性冷淡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该死的是，他现在简直要命的性感。
林言之兴奋地拍起照片来，就在他忍不住要喊出声时，被徐赢一一把捂住。
“他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林成同意这个看法，他侧头看向柳如烟，问：“哪种魅力？”
柳如烟感叹的神情还没消退，她回想了一下，才说：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青涩的少年外表和成熟的气质，是挺迷人的。”
“我大概能理解到我们班那些女生的心情了。”
“嗯？”
林成挑起眉，“你们班？”
“哦，忘了说，余幼安是一班的，我四班，平时只有大课会一起上。”
“每个星期就那一节课，我室友，平时素面朝天，但唯独那一天会化个妆。”
“你猜是为了谁？”
柳如烟眼睛转了转，低笑着问。
林成瞥了眼她脸上搞事的笑，戏谑道：
“我记得他跟林言之和徐赢一是一个班的吧？我以为徐赢一那种斯文败类的气质会更吸引人？”
“恰恰相反。”
柳如烟说：“大部分女生会觉得他太过有教养，礼貌太过，让人觉得很难接近。”
“据我室友描述，他像是那种不缺女朋友，但谁都可以试一试的那种。”
“类似于那种，可望而不及？”
林成嘴角一抽，揭短道：“他纯纯一个注孤生，至今没谈过。”
这柳如烟可不知道，她有些惊讶，“看着不像啊，经常能看到有女生跟他走一起。”
“那都是假象。”
林成吐槽道：“都是被他外表欺骗来的，没几天就不理他了。”
“他这人，直男，死不会聊天。”
柳如烟幽幽地看他一眼。
林成莫名其妙从中看出了‘你不也是’的意思。
“那林言之呢？他长得也不错，性格也外放。”
“他是挺阳光开朗的，恰好是女孩们最喜欢的那款，但....”
柳如烟迟疑起来，“除了必点名的课，他都不去。”
“所以，他们班女生哪怕想找他培养感情都找不到人。”
林成默然。
他好像懂了。
“说起来，这三个人里，只有余幼安是最乖的。”
柳如烟说：“他准时上课，认真积极，虽然话少但靠谱，尊重女生还有恰当好处的礼貌。”
“虽然总是没什么表情，但很细心，很有分寸感。”
“以前跟他合作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人不错。”
“既不会冷漠到让人疏离，又不会细心到让人觉得被冒犯的程度。”
“上一届，他是作曲系的系草。”
林成听着全然陌生的话题，不由得感叹：“这还真是一点不意外。”
想着平时余幼安在宿舍絮絮叨叨的成天一副不说话就会死的模样，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人居然在外那么受欢迎。
但话又说回来：
“上一届？这一届不是吗？”
柳如烟诡异地停顿一下，扭头瞪他一眼。
林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笑了声：
“这么看我，总不会这一届被我篡位了吧？哈哈哈——”
笑声在柳如烟无语的注视下渐渐消失。
林成木着脸，“真的假的？就因为我这张脸？”
柳如烟啧了声，“要不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呢？”
“性格孤傲又恶劣，做事又想一出是一出，出口就是得罪人。”
“我完全想不出你受欢迎的原因，除了这张脸。”
“........”
林成眨眨眼，“可能是我真善美的心灵吸引了她们吧？”
柳如烟不忍直视，刚要嘲讽两句，就听身边人都欢呼起来。
曲风很嗨，循序渐进的**部分也没让人失望。
在场的都是在音乐方面格外挑剔的家伙，但哪怕是这样，余幼安也仍然能带领这群人进入自己的音乐世界。
并且，得到了一致好评。
但，奇怪的是——从开嗓到**结束，一直都是余幼安独唱。
他的队友，阮秋一直都没出过声。
她似乎只是充当一个上场必需品的作用。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林成不觉得。
“我怎么觉得，他们想来一票大的呢？”
他摸摸下巴，凑到柳如烟耳边大声喊。
提前录制好的伴奏里，能听出用了很多种乐器，但无一例外，全都具有很强的渲染力。
余幼安也牢牢掌控着曲风的走向，整个场子都被他唱嗨了。
欢呼雀跃的声音此起彼伏，正常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柳如烟自然也有所察觉，她可不觉得阮秋是那种甘愿沦为绿叶的存在。
但她没有多说，只摇摇头。
林成不解地看着她侧脸，正凑上去又想喊一声。
就听周边忽然安静下来。
阮秋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播出来。
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和那若隐若现的钢琴声。
她几乎是在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