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落，众人表情都不太对。
齐闻神情变得慎重起来，他想了想，才温吞着问：
“你们这首歌？确定是自己写的吗？”
两人表演完还未下台，余幼安看了眼那边还未脱离情绪的阮秋，率先答道：
“是的，词是阮秋同学写的，曲子部分是我们俩一起调整的。”
“当然，也有其他同学略微指导了一些。”
“阮秋写的词？”
齐闻饶有趣味地反问：“你不是表演系的吗？还会写词了？”
阮秋还呆愣在原地，低头看着地板。
直到被余幼安小声提醒了好几遍后，她才恍然抬头。
这一抬头，林成的心一颤。
他对上那道悲伤惊惶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下陡然一沉。
似乎有什么发展超出他的预料了。
但阮秋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她转过身对着屏幕中的齐闻，缓了几秒，才出声：
“心有所动，自然就能写得出。”
“虽然曲风和词都都还不错，但你们最后那一part，为什么突然由盛转哀，突然往下跌了？”
余幼安不经意瞥了眼阮秋，刚要出声，就听身边人开了口：
“是我临场改的。”
阮秋的话让齐闻和安静的场下同时疑惑起来。
林言之啊了声，十分不解：“虽然情绪转变的是有点突然，但我觉得衔接的挺好的啊，你不觉得吗？”
“临场发挥？我可不这么认为。”
徐赢一摇摇头，说：“谱曲是余幼安的弱项，他放弃作词而选择展示自己薄弱的一项，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发生。”
这边柳如烟也问起来：
“她状态不对，你能感受到吗？”
林成盯着那道背影，恍惚间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割裂感，他缓缓摇头。
“不知道。”
听着他失魂落魄的语气，柳如烟疑惑地扭头看他，却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就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她循声看去，是孟屿的方向。
孟屿身边坐着的那人朝她招招手，又直直自己身边的孟屿，做出一个拱手求饶的动作。
表情着急忙慌，又带着几分忐忑。
柳如烟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碍于屏幕上的齐闻，柳如烟这一时半会地还真不好轻易移动位置。
林成这会像是缓过神来了，他注意到柳如烟一直侧着身体，问：
“怎么了？那家伙派人骚扰你啊？”
柳如烟身体一顿，扭头瞪他一眼。
“你怎么就对孟屿有那么大的恶意呢？好歹你也吃了人家东西，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道理你知不知道？”
林成嗤了声，不屑道：“他硬塞我的，而且我还没吃呢，大不了还给他。”
他本来就对孟屿没什么好感。
这人从一开始就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来接近他，知道自己被识破后还厚脸皮地半夜敲他门。
自大地说了那么猖狂的话，还胆敢让他做小弟，林成觉得自己没有当场一拳锤他脸上都已经够友好了。
偏偏柳如烟对孟屿好感半分不减，以至于他说的那些实话就都成了诋毁。
林成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眼下还被逮着说一顿，林成彻底不干了。
“我问你，我跟孟屿，你选谁？”
柳如烟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选什么？有什么好选的，又不是菜市场买菜。”
“他几次三番挑衅我，你作为我的搭档不帮我就算了，连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
林成脸色严肃，“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选他，我立马去死缠烂打齐闻，让他给我开后门。”
“反正我走后门开小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
“要么，你还是选我，但既然选了我，就不许在我面前夸他，不信我，还要我给他道歉。”
“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继续跟你当队友的。”
柳如烟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面前神情正经的林成，没忍住，故意道：
“真的能换队友吗？我早就想跟他合作了，如果你能帮我达成心愿的话，那真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成气冲冲地转过身，直勾勾盯着大屏幕自个生闷气去了。
柳如烟心里好笑，余光中瞥到孟屿身边那人更加卖力急躁的动作，眼底一寒，视若无睹地坐好。
佯装不在意道：
“哎呀，还有点小问题想问问呢，可惜，某人跟我生气了，这要是一会表演出错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去找学长吧，毕竟他学识渊博，一定能看懂。”
柳如烟刚刚有了动作，甚至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林成从手中抢过那叠纸张。
他闷声道：“不许找敌人！”
“有我就够了，哪里不会？”
柳如烟目的达成，勾了勾嘴角，指尖一点。
“这里，音阶别扭，不知道怎么衔接，试了几次音准都很怪。”
“会跑调吗？”
柳如烟想了想，“会，还有这里.....”
不过几分钟，林成已然换了副心态。
正当他皱起眉，想问柳如烟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这么简单易懂的地方怎么还能跑调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一双小白鞋。
有人走到他身前。
与此同时，柳如烟也疑惑了声。
林成莫名感觉心跳好端端地加快了些，他同样疑惑地抬起头，“阮秋？”
来人正是阮秋。
她脸上带着恬静的浅笑，眼神不似从前的雀跃明亮，多了几分寂静的苍凉。
该不会还没从歌曲的意境里走出来吧？
林成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但这想法转瞬即逝。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阮秋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从前那副娇蛮明媚的模样。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低头看他，眼神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林成被她的笑容恍了一瞬，就听她小声生气道：
“你怎么可以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聊天？”
“还聊的那么起劲！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