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波连问了几个问题，秦克都对答如流。
林海波与施存远再次对视了一眼，看向秦克的目光已变得灼热和惊叹。
一个高中生，靠着自学教材，居然连将这些连寻常研究生也未必能弄得清楚的知识点了解掌握得如此透彻！简直不可思议！
哪怕两人一再认为秦克是数学方面的天才，可秦克的表现还是一次次地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这真是他们平生所仅见的，真真正正的最顶尖数学天才啊！
秦克见施存远一直没说话, 便问道：“所以……两位老师，我这个课题行不行？如果觉得太简单，学术价值不够，那我就换个更复杂点的课程，比如《讨论具有rieajes积分边界条件的caputo型分数阶微分方程如何转化为等价的分数阶积分方程》？”
hello？exce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是什么哪国语言？能人言否？
附近的几个大学生, 陈霆、陈翰音、洪星纬一脸的懵逼, 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学神的降维打击。
唯独没被打击的感觉的宁青筠。
少女甚至有一种隐隐的自豪与骄傲，偷瞟向秦克的眸子里闪动着无法抑制着的绚丽光彩。
她确实从小就特别崇拜数学好的人，不管男生女生都是。
但除了爸爸外，这么多年来，只有眼前这个懒懒散散的男生，让她在数学上出生了高山仰止的崇拜感。
施存远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习惯这小子的惊人之举：“第二个课题你先放放，我怕编辑会吓坏，第一个课题……已够了。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写这个课程论文？思路呢？”
“第一个课题这么简单真的可以？思路很简单的，首先通过拉普拉斯变换，得出这一类带有无穷点积分边界条件的非线性高阶分数阶微分方程的解，直接通过计算green函数，将微分方程转化为积分方程，然后在分析green函数性质的基础上，应用不动点指数定理，就能证明该边值问题解的存在性和多解性……”
秦克滔滔不绝地讲了五分钟：“基本思路就是这样, 写出来大概在3500字左右，不过我不知道论文格式是怎样的, 有没有字数要求？”
那几个大学生交换了个眼色，大觉汗颜和侥幸, 亏得他们刚才一直闭着嘴，只是偷偷地笑，没出声来嘲讽，不然此时脸早就打得啪啪痛了。
谁会晓得，他们堂堂京城里的名牌大学生，居然听不懂一个高中生说的数学？
说出去谁信！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地摆在面前。
一眨不眨地听完秦克阐述思路的施存远却满脸赞许之色，欣然道：“不错，思路完全正确，而且很有创造性！这篇论文如果真写出来，水平一定不低，说实话，就算是我教出来的那些研究生，也未必能写得出来。行吧，回去后我发个论文的模板给你，你按着来写，注意一定要用‘科学语体’……”
施存远详细解说罢，最后道：“你写好后发我，我帮你修改修改，然后给你推荐到《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
几个大学生再次倒抽了口凉气。
《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的大名，连他们这些非数学专业的理科大学生都听过，算得上是国内顶级核心期刊，在全国的各大高校里也极有影响力，数学专业的学生哪个不以能在这上面发表论文为荣？
只要能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那基本上留校保研是稳了。
林海波也吓了一跳：“《夏国高校数学与实践分析》？它可是核心期刊，向来审稿最严格，而且要求投稿者为在校的大学生，要审核学籍的，秦克还是高中生，他们可能会直接拒稿哦。”
施存远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别的高中生投稿，他们很可能会拒稿，但秦克现在正是名气最盛之时，他们还是有很大概率收下的，一旦成功发表，秦克大概是第一个在上面发表论文的高中生了。实在不行，就投到《数学研究与探索》，它没要求投稿者的身份，但审核要求会更高，过审时间会更长。”
施存远说着，目光烔烔地盯着秦克：“有这第一篇起了好头，你刚才的第二课题也可以考虑发表了，只要有过了篇成功过稿的论文，后面再发表会优先审稿的。不过这些核心期刊的过审时间起码要一两个月，你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上面。”
林海波也乐呵道：“如果真发表了，施组长，你就拿给你的研究生学生看看，让他们惭愧死。”
施存远叹道：“说句实话，我收的那些研究生，实在很难让我满意，有时真想让秦克来跟我研究数学，可又怕自己水平不够，耽误了他的未来前途……”
秦克笑道：“施老师，您再这样就是捧杀我了，我外公听到可要和你急眼了。”
施存远和林海波忍不住都小声地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在机舱里轻轻回响。
几个大学生听到“秦克”二字有点耳熟，悄悄上网一搜，立时便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热搜榜第二的那个“秦神”？
难怪恐怖如斯！
还有坐他旁边的漂亮女孩……热搜第一的宁同学？
我的妈耶，我们居然和两个热搜里的主角坐一架飞机，而且相距不到两米！
几个大学生交换了个眼色，都心动起来了。要不要求个合照？
……
秦克搞定了论文的选题，心情很不错，打算接下来尽快搞定这篇论文，毕竟按施存远所说，过审的时间非常长，得一两个月，按系统的判断标准，多半要真正发表到期刊上，而且自己得买到期刊，看到上面确实有自己的文章，才会确定任务完成。
不过他忽然想起，自己没笔记本电脑，用手机来写？那些数学符号写起来得多痛苦！
他看眼似乎在发懵的陈霆、陈翰音、洪星纬，想了想，对宁青筠小声道：“学委，纸和笔。”
宁青筠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与他紧挨着，很快就递了纸和笔给他：“你要干嘛？在这里学习？”
秦克摇摇头，打开小桌板，在纸上写道：“学委，你家里有没有笔记本电脑？或者台式电脑？”
然后递给宁青筠。
宁青筠看着他传过来的白纸，忽然就想起了上学期在课堂上，与他相互传纸条的事——后来两人一起到旧美术室自习，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传纸条了。
明明是让人紧张心跳的违反课堂纪律行为，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是这样的让人怀念？
宁青筠心中泛起一抹温柔，她也放下小桌板，写道：“有笔记本电脑呀，怎么了？”
“现在还是寒假，我暂时没打算回老家，想找个有电脑来写这篇论文，你能不能借我？如果不方便带到绿翠盈居呢，我可以去你家里写。”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样的时光如果能再久些就好了（推荐票达标加更）
宁青筠小脸一红。
秦克其实已登过她家的门两次了。
第一次是这坏蛋恐吓她，让她不敢一个人住，然后扯着他一起回去取换洗的衣服。
第二次是奶奶邀请这家伙到家里吃晚饭。这家伙倒是半点不见外，在自己家里吃饱喝足，还有坐沙发看了好会儿电视，逗得奶奶开心至极才走的。
宁青筠感觉奶奶挺喜欢他的，过年时还说什么“我们去你爷爷那过年, 秦克如果想来拜年，岂不是家里一个人都没？”
后来宁青筠说了秦克在老家那里也忙着招呼亲戚，没空来拜年的，奶奶才遗憾地作罢。
不过……让这家伙登门，总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奶奶总是以奇怪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这家伙，害得她都不敢和这家伙多说话，免得奶奶想歪了。
“我……我把笔记本带去绿翠盈居吧？明天就要开始IMO的特训了吗？现在还是寒假，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做。”
秦克微微一笑：“反正晚上我也要送你回去，送你到门口，你笔记本取出来给我就是了。至于明天后天，我都没安排IMO的特训。大后天再开始吧。”
宁青筠惊讶道：“嗯？为什么没安排特训呀？”
“因为这两天我们的行程都安排满了。待会我们到达远州机场估计都凌晨了，明天早上就休息一下，然后明天下午我们有省电视台和省报的采访，得回学校一趟。郑老师发信息来通知的，让我也转告你一声。”
“采访？”宁青筠小脸上浮现一抹迟疑。
“怎么，被采访怕了？”
“嗯，被镜头对着总有些不自在。”
“放心，明天的采访和上次一样，基本上都有台词的，也会有提词器，对着念就行。”
“那……那后天呢？”宁青筠的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写这句话时小手有点儿颤抖。
“后天？这一个多月来精神绷得太紧，我们都需要休息一天, 所以, 后天你要陪我去玩去看电影去买东西。”秦克满不在乎地写着, 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小事。
宁青筠轻咬着红唇，小脸绯红，迟迟没回复。
后天是2月14日，她的十七岁生日，也是西方的情人节……在这一天，和这家伙一起去玩去看电影去买东西，会不会太暧昧了啦？
而且……看电影，这不是约会才做的事嘛？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呀。
秦克见她不动笔，从她小手里抢过纸和笔，刷刷刷地写了句：
“发什么呆呢？不许拒绝，也不许找任何理由推却，我在远州市区无亲无故，你不陪我，我找谁去？自己一个人去玩的话，太没意思了。何况，我辛辛苦苦给你进行奥数特训，你是不是得感谢我？这就算是谢礼了。”
“好吧……”
宁青筠终于点了点头，按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在心里对自己说，只不过是看在他一个人这么可怜、又是谢礼的份上……才……才答应他这次。
反正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以前又不是没和他一起出去玩过，这次不过刚好是我生日、又刚好是情人节而已……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克瞧在眼里，暗暗比了个V字。
能在这么重要而特殊的日子答应自己出来，而且明显非常像是约会的形式，起码学委的攻略进展又迈进了一步。
秦克收起纸和笔，开始再次盘算着后天的行程和所有细节，避免到时出现任何意外，会影响小白菜的心情。
学委的十七岁生日，他要给她最美好，最浪漫的回忆。
哦，当然是打着“好朋友”的旗号，不过适当地，让她知道一点点自己的心思，也不是坏事。
……
第二天中午，秦克从绿翠盈居出发，先到宁青筠的小区外，等上宁青筠，才和她一起坐公交去学校。
宁青筠念了一年半的高中，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一起坐公交回校，给她既新鲜又有些难为情的感觉，尤其是秦克很自然地就拉着了她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北风呼啸，小手里传来秦克大手的温度，两人同一款式的纯白围巾下摆默契地一起随风而动，让少女心里总有些慌张的甜蜜。
上公交车时车里差不多满了，宁青筠和秦克原本是座位的，却主动让给了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和老人，于是她就和秦克一起站在车厢里。
待得过了两个站，公交车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也开始拥挤起来，本来就有点小洁癖的宁青筠有些不习惯地皱起了小鼻子，她实在不喜欢与陌生人靠得如此近，这会让她感觉不舒服之余，还有些害怕与不安。
奇怪了，往常这路公交车很少坐满乘客的，像是今天这样人挤人的情况更是少见。
忽然感觉秦克松了自己的小手，然后四周正靠近过来的乘客又重新拉远了与她的距离。
宁青筠一愣，这才留意秦克用双手撑出了一个恰好能容纳她、将她护在中间的空间来。
就在这时，公交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宁青筠身不由主地向前撞去，她刚惊呼一声，便感觉撞入一个人的怀抱，却是秦克以极快的反应，撞在了她的前面，避免她撞到车厢的扶手上。
宁青筠惊魂甫定地站稳，看了看四周，见自己能借助稳住身形的扶手、座背全是陌生人的手，她可不习惯碰到陌生人……
忽然听到秦克有些不烦恼道：“发什么呆呢，抱是我，不然会摔倒的。”他说着已重新站稳，再次为宁青筠撑出了一片空间来。
看着他额上细细的汗珠，宁青筠心里某个东西仿佛在这一瞬间化了开来。
“快点，外面车况有些复杂，随时可能会急刹车。”
“知……知道啦。”少女轻咬红唇，靠了过去，伸出小手有些胆怯地抱住了秦克。
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使得这样的拥抱算不上多亲密的接触，但不知怎的，嗅着秦克身上熟悉的气味，宁青筠心里的不安与紧张，在这一瞬间便消失了。
汽车重新启动，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移，中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斑孄着少女绯红的俏脸。
她不知不觉就把小脸埋到了秦克的胸膛上。
四周是公交车的引擎声，以及吵杂的乘客喧哗声，还有外面汽车的鸣笛声，可此时宁青筠耳朵里只听到秦克扑嗵扑嗵的心跳声，稳定而有力，使得她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公交车不断地向着目的地前进，离学校越来越近了，宁青筠却有种不敢承认的希望，这样的时光如果能再久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