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哥,需不需要我去把那個叫查爾斯的鬼佬幹掉,那家夥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眼神看的我很不爽!”
“草!你以為我看著很爽嗎?!”
夜總會大廳內,原本喧囂的氣氛已經煙消雲散,還算滿座的人群如今已經散去,包括田中二郎這老鬼也被查爾斯給帶走,顯然是擔心他繼續待在這裏會受到某人的迫害。
想到那個叫做查爾斯的家夥臨走時傲慢的眼神,鄭繼榮冷笑了一聲後開口道:
“他剛在這裏跟我們發生衝突,然後轉眼就被人一槍打死,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是我們斧頭幫做的嗎?”
“那就先把那個叫田中的老鬼子宰了,這幫王八蛋有一個算一個,全殺了都沒一個冤枉的!”
聽到彭奕行殺氣騰騰的話,鄭繼榮扭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行了,知道你小子是殺人狂了,沒看到那老鬼是跟他們一起走的嗎?想宰他們,等幾天再說吧!”
說完,鄭繼榮從舞台上一躍而下,望著地上七零八落躺著的阿三門衛,他嫌棄地擺手道:“把這些東西全給我丟到碼頭上去,看著我都嫌髒!”
“還有這些……”
他又看向正躲在角落裏抖抖索索的服務生和舞女們,不出所料,沒有一個華人,清一色的全是白俄人。
自從俄國爆發十月GM後,上海灘遍地都是這些逃亡過來的貴族、軍官和知識分子的白俄人。
雖然都是逃難來的白俄人,但卻兩極分化的很嚴重,那些帶足金銀財寶或者在國外銀行有存款的,在上海灘過的非常逍遙,霞飛路那段的洋樓別墅,十棟有八棟都是這些白俄人買下居住的。
但更多的則是倉皇出逃,到了上海灘隻能淪為難民,為了謀生不得不肩負毛毯、呢絨沿街求賣,在街頭喊賣西服,喊賣肥皂,在大樓裏開電梯,充當看門人,或者給高級華人當保鏢。
與低層的中國窮人做著同樣的工作,甚至有些流落街頭做竊賊的都有。
不過白俄男人雖然過得苦,但他們的女人卻活的如魚得水。
這年頭的上海灘,無論是咖啡廳、歌舞廳和夜總會,女服務生和舞女小姐,幾乎有一大半都是白俄女人。
據資料統計,上海灘俄僑婦女和姑娘中,職業娼妓和賣Y者多達一千六百多人,洋快餐風靡了整個上海灘。
大致的掃了兩眼後,他抬手點出幾個姿色還不錯的舞女,“這幾個留下,其他的全部給我滾蛋。”
彭奕行見狀走過來講道:“榮哥,一下子辭退這麽多舞小姐,要改行啊?”
“沒錯……”
鄭繼榮環顧夜總會的大廳,不得不說整個麗斯爾頓的占地麵積可以說相當之大,寬敞的大廳擺放著眾多的沙發桌椅,數量眾多,足夠容納大量的客人。
除了一樓外,在二樓三樓四樓每層都設有包間,為客人提供了諸多的私密空間。
並且位置也極好,正好在整個公共租界最繁華的地段。
無論是用來開夜總會還是酒店、飯店,無疑都會財源滾滾日進鬥金,隻不過這麽好的一塊地方,鄭繼榮卻並不打算拿來做迎來送往的生意。
“你說把這裏重新裝修一遍用來開一家俱樂部怎麽樣?”
“俱樂部?”
“沒錯!”
鄭繼榮點上一支煙緩緩講道:“十幾年前,洋鬼子們在租界創辦了一家號稱亞洲最豪華的俱樂部,名字叫【皇家總會】,是嚶國佬在亞洲最重要的社交場所,而且還在大廳搞了一個三十四米的【遠東第一長吧台】,可以說出盡了風頭。”
“福州路那邊,德國佬又創辦了一家【協和總會】,裏麵酒吧間、彈子房、禮堂、舞廳、餐廳應有盡有,全ZG的德國佬隻要來到上海灘,幾乎都會去那裏聚會社交。”
“除此之外,法國、葡國、意國甚至還有昨天我們放火燒的那家黑龍會總部,幾乎每國洋鬼子都在咱們土地上創了一家俱樂部,名義上是社交娛樂的場所,其實背地裏討論的就是怎麽侵害瓜分我們國家的領土和利益!”
“我明白了!”
杜大鵬拍了拍胸膛,甕聲甕氣道:“我今晚就帶人去把那些洋鬼子的俱樂部全給炸了!讓他們都到地府跟小鬼社交去!”
“……”
鄭繼榮聞言歎了口氣,拍了拍這小子的後背,“以後說話前,先聽我把話講完,你這樣顯得我這個當老大的收人很沒有眼光知道嗎?”
“噢……”
鄭繼榮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講道:“既然洋人能搞什麽俱樂部,那為什麽我們華人不能搞?!”
“我就要創辦一所全亞洲最大的華人俱樂部!門口用八國語言掛一塊【洋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迎來送往的都是救國愛國人士,商討的全是如何抵禦外敵、振興ZH。”
“洋鬼子能做,我們為什麽不能做?”
說完,鄭繼榮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滿意地點了點頭,招手交代道:“打電話通知師爺,讓一周內把這裏裝修好。”
“我現在就去,不過榮哥”,彭奕行皺著眉頭說道:“我估計那牌子肯定掛不了多久,畢竟這裏是租界,管著我們的是洋人正府啊。”
“能掛多久掛多久,哪怕隻能掛一小時都無所謂,重點是要掛出去表明我們的態度。”
“明白了……”
接到鄭繼榮的吩咐,彭奕行當即便準備上樓到找個電話去。
對於他們這種有錢有勢力的人來講,穿越到這方世界後,衣食住行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穿的仍是手工定製,吃的都是全市最有名的飯莊,進門有仆出門有車,過得依舊非常滋潤。
但唯獨有一點,就是聯絡人實在太不方便了,每次都得找座機打電話,而且還不一定找得到。
就在這時,夜總會緊閉的大門忽然被從外推開。
鐵柱掃了一眼大廳內後,快步到鄭繼榮身邊耳語了幾句。
“哈哈哈哈……”
鄭繼榮踩滅煙頭,嘴角勾起一抹獰笑,“正愁沒地方瀉火呢,帶路!”
……
倉庫內,昏暗的燈光搖曳不定,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海鮮的臭味,濃重的味道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然而,久真保一卻無暇顧及這些。
此時的他雙手雙腳被緊緊地綁在椅子上,不僅身體無法動彈,就連嘴裏也塞了幾張腥臭的抹布。
他的臉上布滿傷痕,顯然是剛剛遭受了一場毒打。
“不好意思啊老兄,我周大福第一次打人,下手沒什麽輕重,你別見怪啊。”
“福叔你有沒有搞錯,這王八蛋可是東瀛軍隊的長官,不知道殺了多少ZG人,打死他可是能給子孫後代積德的!”
“我靠,那你不早說!”
周大福聽到後立刻抄起一根比人頭還粗的木棍,準備狠狠地給自己積積德。
“別別別”,花生米見狀迅速將他攔下,“榮哥待會就要來了,你要把他打死,老大來了見誰去?”
“說的也是,那等會再收拾他!”
望著麵前耍寶似的兩人,久真保一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怒火。
就在半小時前,他在家裏接到一張掛著信箋的飛鏢,信上沒有署名,但內容卻讓他感到背脊發涼。
信中寫到自己的家人全部在信封主人的手上,生死隻在他的一念間,想要救回他們,就必須前往信上指定的地點。
對於自己的女人,久真根本就不在乎,以他的權勢女人俯拾皆是,不過兒子確是他實打實的軟肋,已經年過五旬的他可沒有信心能夠再生一個。
更何況除了幾個私生子外,自己特意從東瀛帶來的大兒子也被這夥人給綁了,這叫他如何能忍。
不過雖然軟肋捏在別人的手上,但他也沒有想過就這樣束手就擒。
他看完信封後第一時間便準備暗中調兵先去包圍信上指定的地點,可就在他拿起電話的時候,忽然有個神秘人闖了進來,他還沒來得及拔槍,就被直接打暈。
醒來後人已經被綁在了這個倉庫裏,而且還被麵前這一老一少狠狠毒打了一頓。
在上海灘當了這麽多年人上人的久真一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漲的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哎呀,你還敢瞪我?”
花生米見狀上去就是重重的一耳光,“你再看?!還看是吧?!”
啪!啪啪啪!
倉庫裏頓時響起一陣陣的耳光聲,每一記都打的響亮而狠辣!
花生米揮了揮有些疼痛的手掌,見久真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他眼珠一轉,冷哼道:“你來這裏是想見你老婆孩子吧,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全家都已經死光了,想見他們……下輩子吧!”
久真聽到後,雙眼頓時不可置信地瞪的溜圓,見到他這幅樣子,花生米又笑眯眯地說道:
“不得不說你這老鬼子眼光還真不錯,特別是你那東瀛老婆,嘖嘖嘖,屁股還真是夠圓的,可惜啊,就是個子矮了點,動作一大就直接把她挑起來了,唉……累得我夠嗆。”
聽完他的話,久真內心的憤怒再也無法遏製,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要炸開一般。他用力的拉扯著、掙紮著,身子不斷地扭動,試圖從椅子上掙脫出來。
周大福跟花生米見狀也不再客氣,抄起手裏的家夥便準備招呼上去!
“住手!”
剛進到倉庫便見到這一幕的鄭繼榮立馬出聲攔下了他們,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久真保一麵前,看了眼這家夥渾身血跡斑斑的傷痕和腫脹的臉頰後,朝周大福二人故作不滿道:
“讓你們看守犯人,怎麽能濫用私刑呢?”
“我們……”
“你們什麽?”
鄭繼榮朝二人擺了擺手,“待會喝酒記得自罰三杯,先出去吧。”
“噢……”
周大福跟花生米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便朝倉庫外走去,剛準備關上門時,便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道比之前更大的耳光聲!
啪——!
這一掌力度極大,空氣都仿佛被抽的發出了一聲爆響!
鄭繼榮抽完後又覺不解恨地抬起腳狠狠踹出,久真保一整個人帶著椅子直接被這腳踢飛出去,重重撞在倉庫的牆壁上。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綁著久真的椅子頓時被撞得四分五裂,散成了一堆碎片!
望著不遠處已經暈死過去的久真保一,鄭繼榮抬手握住脖子活動了幾下,接著朝旁邊招了招手。
當了好幾天隨從的彭奕行早就摸透了自家老大的習慣,連忙抽出香煙給他點上。
“呼……”
鄭繼榮吐出一口煙氣,指著前麵沉聲道:“把這家夥給我弄醒,到了我這想死哪有這麽容易!”
砰——!
原本沉寂下來的倉庫頓時響起一道槍聲,腳趾被打穿的久真保一瞬間“醒”了過來,捂著腳趾一頓哀嚎慘叫。
見周圍幾人都奇怪地看向自己,彭奕行輕咳一聲將槍收了回去。
“這樣叫醒的比較快。”
“……”
鄭繼榮聳了聳肩膀,緩緩走到久真麵前,望著地上散落的木頭碎片還有被重力甩出的幾層抹布,他搖頭笑道:“不好意思啊久真隊長,一不小心沒收住力。”
“……我,我就知道是你!”
久真強忍著劇痛,抬頭望著麵前的男人沉聲道:“我家人呢?!他們在哪?!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鄭繼榮聞言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緩緩開口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聽到他的答複,久真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愣了幾秒鍾後,他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如同被點燃的火藥瞬間炸開。
他猛地起身,雙眼赤紅地朝鄭繼榮衝了過去,動作迅猛而決絕,顯然是打算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然而,他剛剛起身,一直穿著皮鞋的腳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臉上,將他重新踩回地麵。
鄭繼榮冷冷地看著久真保一,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你說說你,有兒有女的竟然也敢來惹我?”
“不妨告訴你,昨天上海灘死的那些東瀛人也全部都是我殺的,就因為你這老東西得罪了不該的得罪的人,他們可全是為你受過!”
聽到他的話,久真保一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怨毒地回道:“你逃不了的,我是駐屯軍的隊長,所有駐軍裏官職比我高的不超過三個,我如果死了你們斧頭幫都得給我陪葬!”
“笑話!”
鄭繼榮冷笑道:“誰知道你是我斧頭幫的人殺的?把你弄死丟大街上,老百姓們隻會以為你是被難民被暴徒給襲擊洗劫,誰都不會認為是一個嗨幫動的手!”
“算了……”
鄭繼榮忽然鬆開踩著的腳,抬起來撣了兩下後淡淡說道:“看你這股挫敗的樣子,我連折磨你的興趣都沒了,鐵柱,交給你了,可別讓他死的太容易。”
“好嘞!”鐵柱摩拳擦掌地咧嘴笑道。
“走吧”,鄭繼榮朝彭奕行等人點頭道:“這老鬼子全家都死了,我們去開香檳慶祝。”
久真保一聽到後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望著男人的背影,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麽?!”
鄭繼榮扭頭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笑容,“我說你全家死了,我們要開香檳慶祝。”
“你全家死了,我們要開香檳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