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薑簡驚喜莫名,本能地就站起身相迎。然而,當身體站直之後,笑容卻又僵在了臉上。
不是胡子曰。來人長得跟胡子曰很像,或者說,來人第一眼看上去給他的感覺,與胡子曰極為類似。但仔細看,二者之間又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差別。
胡子曰臉上,比來人多一絲市儈氣,還多了三分卑微。那是做小本生意者身上特有的氣質,做的時間越久,越浸入到了骨頭深處,很難掩飾和洗脫。
而來人,卻身上卻沒有這兩種氣質,代之的,則是一股子桀驁和狠辣。就像一頭曾經傲笑百川的老虎,哪怕收起的爪子和牙齒,也讓百獸不敢輕易冒犯。
“吳,吳老將軍,您,您老怎麽來了?”那張姓參軍動作比薑簡還快,一個箭步迎到帳篷門口,賠著笑臉詢問。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張參軍態度恭敬,那男子也不便再奚落他。也笑了笑,放緩了語氣回應,“聽弟兄們說,今天下午,有個少年郎帶著二三十名同伴,硬撼了突厥別部的五百飛鷹騎。老夫剛閑著沒事兒,就過來看看這位少年英雄。”
“隻是,隻是他自己匯報的,未必做得了真。”張參軍心中暗暗叫苦,卻硬著頭皮朝薑簡身上潑髒水,“您老也知道,他這個年紀的半大小子,最喜歡吹牛。哪怕是連突厥人的影子都見到,回來也敢吹噓說……”
吳將軍根本沒心情聽他廢話,擺擺手,正色打斷,“我派出去核實的第一波斥候,已經回來了。那座山坡附近,留下來的突厥人屍體不止兩具,還有很多死馬和死駱駝的屍體。第二批斥候,還在路上。估計有關戈契希爾匪徒的消息,今夜子時之前也能帶回來。”
“這,這……”張姓參軍先前找薑簡問話之時,表現得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尷尬。紅著臉,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