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在第一时间、开启了她豪车上的所有灯光,我也赶紧给十三哥打了电话,让他们从各个方位包围着向这玉米地四周堵截。
可这玉米地中密集的玉米杆,都已经长得比向南这豪车还要高,一时间,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目标。
直到老海想到了什么似的,降下了他那边的车窗,翻上了这向南的车顶,也似乎终于瞧见了在这玉米地前方逃窜的车辆。
老海就在车顶大吼着,指引着向南冲向了这玉米地的另一边。
也所幸,在老海的大吼中,我们冲出玉米地时,向南的车大灯,再次捕捉到了黑暗中那豪车的尾部。她也再次踩死油门,在黑暗中一路追逐。
直到十三哥他们、也在我的通话中,从四面八方围向了前面那豪车。
那豪车已经无法掉头,只能直线地往前冲。
也只是十来秒,前方荒野尽头,出现了一个看似已经废弃的工棚。
那豪车在工棚前一个急刹。
紧接着,五个面具人纷纷下了车,其中一人,也正用砍刀架在芸姐的脖子上。
“放开芸姐!”我几乎是跳下车,朝着面具人们大吼,“放了芸姐!我让你们走!”
“别过来!”挟持着芸姐那面具人同样吼着。
我赶紧挥手让十三哥他们停下,不要轻举妄动。
而芸姐,则就在那面具人的挟持中、远远地望着我,其神色间,少有地带起了一丝惊慌……
芸姐当然会惊慌,因为她也知道,按照目前这个局势,江家已经无法通过帝豪监禁她,那么只要对她下手,其发出的命令,肯定是格杀灭口!
我狠狠咬牙,整颗心也不由得慌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这些面具人、会不会真的对芸姐下手!
如果他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或者他们都是对江家忠心不二的“死士”!那么,芸姐就无比的危险了!
直到那挟持着芸姐的面具人,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将芸姐押进了那废弃工棚。
“老海!二狗!你们在前面稳住!我绕后!”我朝着两人说完,转头就退至了众人的身后,猫着腰在众人的掩护中,一路于荒草中穿行,摸去了工棚后方的荒野。
老海二狗和十三哥他们、则配合着地在工棚前不停大骂,以此吸引进入了工棚的那些面具人的注意。
直到我顺利地绕去了这工棚后方的荒野,突地,另一个人影从这工棚另一侧的荒野中,同样地猫着腰钻了过来,正是小心翼翼着的向南。
我朝向南挥手,示意她和我集合,也一起就去向了这工棚后方的壁面。
贴上壁面,我们又不发出丝毫声响的,靠向了这壁面一侧的工棚后门。
直到我们靠至后门附近,我只透过这后门旁的一扇铁窗听见,工棚里那些面具人、正在飞快地交谈着。
“直接宰了吧?”
“不行!宰了她我们出不去!留她一条命!”
“老大!好像后面有门!”
“走!”
我和向南对视了一眼,纷纷守在了这工棚后门的两侧。我也抽出了腰间的狼头刀,完全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随着一阵生锈金属摩擦的声响,后门洞开,一个脑袋当先探了出来。
我没有犹豫,直接用刀柄猛砸了过去,在这探出脑袋的人倒下的同时,飞扑着杀进了后门中!
借着门外洒入的月光,我一眼就瞧见了架着芸姐,挟持着她的俩面具人。
而此时的芸姐,似乎已经被他们下过手!就在低着脑袋,任由他们架着,整个后脑,更是一片血红!
“草!”我直接将手中的狼头刀,掷向了那用砍刀挟持着芸姐的面具人的手臂!
一声闷响,那面具人的手臂被我狼头刀洞穿,也松开了砍刀,整个蹲了下去。
同时,一个敏捷的人影从我身旁扑出,当然是向南,在那架着芸姐的另一个面具男扬起砍刀、挟持芸姐之前,一头将其扑倒,连续的重拳,不停地轰向了他的面门!
我冲过去,抱住了没再被人架着,而因此摇摇欲坠的芸姐,一摸她的鼻息,我整颗心都是一颤!
芸姐的鼻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此刻,我是真的慌了!
因为我也在抱住芸姐后发现,她后脑枕着的、我的手臂,在一瞬间温热了起来!
那是她后脑持续溢出的血液!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液!!
“芸姐!撑住!!”我一把抱起了芸姐,狂冲向了这工棚的前门,也在又一个面具人要持械扑向我时,朝着他疯狂地放声怒吼:“滚开!给我滚开!”
那面具人一怔,瞧了瞧我怀里的芸姐,又瞧了瞧我后方半掩的工棚后门,也没再扑向我,扔了手中的家伙事儿,就向工棚后门方向冲去。
我也没管向南能不能截住他,就这样抱着芸姐踹开了工棚前门,朝着老海和十三哥他们大吼:“快!医院!去医院!快!!”
老海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跺着脚一声大骂,拉着二狗就上了向南的车,调转车头接上了我和芸姐。
二狗在副驾驶中、飞快地翻出了急救物品。
我赶紧给芸姐后脑的伤口洒着药粉,包扎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缠了多少圈,才止住了芸姐后脑的出血。
我抱着芸姐呼唤着她的名字,紧握着她的手,期盼着她能够回应我,哪怕只是眨一眨眼。
可没有……芸姐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快啊老海!快啊老海!!”
我们冲进医院,二狗吼来了值班的护士,我抱着芸姐,在护士的指路下一阵狂奔,直到奔至了抢救室。
一群医务人员挡住了我们,我们没法更进去,我也只能告诉他们,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器械,多少钱我们都花,一定要救下芸姐!
然后,我们就只能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那几个小时,可能是我出生以来,最煎熬的几个小时。
期间,十三哥和向南先后跟了过来。
我们相对无言,全在急救室外沉着脸徘徊着。
直到几个小时后,急救室大门被人推开,脸色苍白的芸姐、被医务人员们推了出来。带头的医生,跟着告诉我们,芸姐后脑的出血已经止住,但因为整个后脑受到重创,很可能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我一把拽住了那医生的衣领,“芸姐多久能醒过来!多久!!”
“不好说……”医生就一个劲儿地摇头,“可能三五天,可能一个月,也可能数年、十几年,甚至……甚至永远醒不过来……”
我一下就像被抽走了身体里的所有气力,跌倒在了急救室外的铁椅上……
我怔怔地盯着担架上、脸色苍白的芸姐。想到了之前我告诉芸姐,我已经将她当做亲人时,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那一刻,她应该也在心里,默许了我这个“亲人”吧?
所以她在让我上这棋盘之前,会三番五次地向我强调这盘棋的危险,而不是只把我当做她的棋子……
可现在,她有可能像她父亲周峰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该死的江家!该死的江南天!!我陈仇一定要将你们江家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