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小說看到了淩晨三點,到三點半,才終於睡下。
蘇雲猛然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像霍霖欣那樣的人,第二天明明有事要做,頭天晚上卻看小說到天明。
怎會如此?他對自己痛心疾首。
又暗罵:“肯定是被霍霖欣影響了,都怪霍霖欣!”
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還是被陳小姐的電話吵醒的。
“喂?”他迷迷糊糊接起電話。
“你還在睡覺?”陳小姐驚訝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啊?”
蘇雲瞬間驚醒,連忙否認,“不,沒有!沒有!我早就起了,現在正在……正在,看書!對!我在看書!”
他這樣的“鄰居家的孩子”怎麽可能睡到十一點呢?怎麽可能熬夜看小說呢?
就算有……
也不能讓陳小姐知道!
“嗯?”陳小姐笑起來,“那你在看什麽書?”
“高數!”蘇雲腦子飛速轉動,“我在看《高等數學》!”
“是嗎?”陳小姐再問,“那你看到哪一章了?”
“第一章,我還在看第一章。”
“第一章講的什麽?”
“函數,講的函數,跟高中數學差不多。”蘇雲不禁在心裏慶幸,自己之前是真的有看過高數。
“嗯……”然後,他就聽到陳小姐在問,“這樣吧!你拍個照,讓我看看你看到哪裏了。”
“啊?”
蘇雲不及多想,直接掀開被子,手撐護欄,翻身就從**跳了下去。
“咚!”
一聲悶響。
“你那邊什麽聲音?”陳小姐問。
“沒有,什麽都沒有!”
蘇雲回了一句,連忙退出通話界麵,調出相機,取出高數,翻到上次看的位置,給陳小姐拍了幾張照,發了過去。
“嘖嘖嘖!”陳小姐笑道,“居然還真看過啊!不愧是我們家班長,有做好表率!”
“什……什麽叫真看過?”蘇雲還在狡辯,“我正在看好吧!”
“行了!”陳小姐道,“趕緊洗臉刷牙,我們得出發了。不然今晚夜宿縉雲山嗎?”
“……”
果然還是沒有瞞過陳小姐,蘇雲歎了一聲。
她剛才,果然就是在戲弄於他。
“夜宿縉雲山,也不是不行。”他多少有點氣急敗壞。
“美的你!趕緊的,還要去超市呢!”陳小姐又提醒道,“記得帶件衣服,山上冷。”
“嗯嗯,我知道。”
再跟陳小姐聊了幾句,蘇雲掛斷了電話,一抬頭,就見何鴻飛和韋俊傑都在**,都憋著笑看他。
“……”
蘇雲頓了頓,問道:“我們去縉雲山,你們去不去?”
“去幹嘛?”何鴻飛反問道,“吃狗糧嗎?”
韋俊傑也說道:“君子固窮,食之有道!絕不吃狗糧!”
“你們兩個!”蘇雲指了指他們,“要腐爛在寢室!”
“唉……”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韋俊傑又順勢躺在**了,還說道,“別管我了,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蘇雲失望搖頭,恨鐵不成鋼。
但他也沒時間再理他們了,七手八腳穿了衣服,再刷牙、洗臉、洗頭,一氣嗬成。
等他回寢室吹頭發的時候,何鴻飛已經起來了,又進入《英雄聯盟》,開始炫橘子了。
他又出聲問道:“你們又不吃早飯?”
“好受多了!”
何鴻飛又炫了一口橘子,回頭學著重慶話與他說道:“大鍋,都十二點了,還吃個錘子的早飯!”
……確實。
蘇雲頓了頓,又與他問道:“那你女朋友呢?你不陪她出去玩嗎?”
“她回去了……”何鴻飛說著,又解釋道,“那不是女朋友。”
“嗯?”蘇雲表示疑惑。
“跟你和學姐不一樣。”何鴻飛道。
蘇雲更疑惑了。
“大家各取所需,玩玩而已……”
這下蘇雲懂了。
雖然不至於想得那麽遠,但他大約也知道,陳小姐對於他,應當是往長遠處考慮的;
而他對於陳小姐,也是想要走得遠一點,所以他很多時候都沒有那麽急。
而何鴻飛,就是耍個朋友,作為感情寄托,或者性伴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到了那一步。
說實話,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何鴻飛是這種玩女人、玩感情的渣男的。
所謂人不可貌相,都以為霍霖欣應該是個渣男,但其實霍霖欣還蠻深情;
何鴻飛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但沒想到他可以輕輕鬆鬆說出“玩玩而已”這種話。
吹了頭發,蘇雲背了個書包,就去了楠園門口。
又等了一會,才看到陳小姐一邊塗著唇膏一邊從裏麵走出來。
“怎麽開始化妝了?”蘇雲疑惑道。
雖然知道蘇雲是個梆梆硬的直男,但真的聽到他問這句話時,陳曦還是有點哭笑不得。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問道:“化妝和不化妝的區別是不是就是塗唇膏和不塗唇膏?”
“……”
蘇雲頓時知道自己的問話失之偏頗了,又問道:“那你突然塗唇膏做什麽?”
“嘴唇幹啊!最近天氣太幹燥了。”陳曦解釋。
她塗了唇膏,又給蘇雲示意,“你要不要塗一點?你嘴唇也有點幹。”
那唇膏剛剛還在陳小姐的唇瓣上來去滋潤,蘇雲看著唇膏,心裏砰然,腦海裏瞬間掠過一長串少兒不宜的畫麵,不由得老臉一紅。
他又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回道:“不,不用了。”
陳曦看了看蘇雲的樣子,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說道:“果然是年輕人。”
陳小姐的長相氣質都是偏乖巧可愛的,但她說話做事都很大膽、一向都是老司機,一個不留神就開了車。
比如說這句話。
蘇雲想起高中時候,隔壁寢室有個男生,能對著一張模糊不清的、大概是個女人的卡片來一管。
什麽是年輕人?
這就是年輕人。
他剛才也是,隻是一個唇膏,就能想很多……
果真如魯迅先生的話,“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體……”
不過蘇雲不認可魯迅先生的後半句,這不是“中國人的想象唯在這一層如此躍進”,而是全世界的年輕人都是如此,不分人種、文化。
“走了!”陳小姐也背著一個書包,她當前走去,“我們先去超市買點吃的、喝的、用的之類的,然後再坐公交去縉雲山腳下。”
“坐車去嗎?”蘇雲跟上去。
“不然走過去?”陳小姐道,“現在也來不及了。還真想跟我夜宿縉雲山?”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
“好吧!”蘇雲隻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