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说的也是这般话,她的白菜也是一样,被老鼠啃噬了,啃噬得不成样子。
原本众人都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在争吵,现如今,公堂之上的众人,竟是无一人能笑出来了。
县衙那原本便有些摇摇欲坠的桌子也在这时幡然倒塌,倒了下来。
一只老鼠咯吱咯吱地往外面跑去,沈西宁手中的匕首精准地插在了老鼠身上,老鼠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死了。
沈西宁拎起来老鼠,看着眼前这老鼠的体格,默了默。
“此地虽然湿热,但是水患过后,老鼠等禽兽已然跑的差不多了。”
知县跟着点头。
“沈大人说的没错,此事,只怕是不简单哪,先组织下去,让人在全城之内禁严,先把这些老鼠灭了再说。”
衙役有些纠结。
“这,知县大人,您说的轻巧,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经费,我们如何是好啊?”
知县震惊。
“之前的经费呢!?”
“大人,您别和小的们开玩笑了好吗?您给的那几两碎银子,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现如今这灭鼠,所需工具……”
“银子我有。”
沈西宁将银票拿出来,上面是一千两。
“这本就是你们县城应得的救济款,也是朝廷此次特意批的银子,你们看着用吧。”
知县和衙役都有些傻眼了,沈西宁却觉得事情只怕是不容乐观,这么大规模的老鼠,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目的是什么?需要先抓到这个人。
是夜。
沈西宁再次换上夜行衣,准备前去抓人,谢兆安刚刚把谢宁哄睡,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就看见沈西宁这幅装扮匆匆往外面走,谢兆安莫名觉得有些头疼,沈西宁现如今是把自己当成武将来用了吗?
沈西宁带上一些衙役,准备去抓人,却在即将走出县衙的大门的时候,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大跨步走到了谢兆安的身边。
“四皇子,不知能否借您的人一用?”
谢兆安拧眉。
“不能。”
月影卫是她能随意调遣的吗?
“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你能谢什么?”
谢兆安站起来,脸上漏出来不屑地笑容。
“你便是有什么之前的东西,我又在乎?”
谢兆安像是故意撒气地一样,直接关上了窗户,窗户在沈西宁的眼前关上,距离她的鼻梁仅有一寸,沈西宁看着近在咫尺的窗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吃瘪的滋味倒还真是不怎么样。
她带着一堆衙役守在城门处,一群人趴在草丛里,不时发出窸窣的声音,沈西宁的双眼炯炯有神,死死地盯着城门处的动静,就等着有人出现。
只是,连着几晚,非但没有发现人,他们自己的身上倒是被抓起来了很多包。
又到了晚上,沈西宁想叫着人再去抓那人,但是众人却无一人愿意去了。
“沈大人,我们也想为民为国,但是这连着几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这城里面的老鼠我们抓的也差不多了,说不准就是您想多了,压根就不是什么有人故意扔滞老鼠,您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性?”
还有一衙役直接撩起来自己的裤脚,漏出里面红肿的小腿。
“沈大人,这连着几个晚上,蚊虫啥的就不说了,就光是趴着,我这腿已然肿的走不了路了,白日里兄弟们还要当差,今晚能否休息一晚?”
这群人摆明了不愿意再去,沈西宁也没再勉强。
“好。那今夜大家便好好休息。”
虽是如此,沈西宁却未曾放弃,她穿戴好自己的衣衫,只身前往了城门处。
更声过了几声之后,沈西宁的眼睛几近眯上,突然间,老鼠吱吱的声音传入耳中,沈西宁的心脏快跳了两下,她整个人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那拎着老鼠笼子的几人,众人都穿着黑色衣服,为首那人带着面罩,看不清容颜,他冷静地指挥到。
“动作都麻利点,你们几个去南边,你们几个去西面,分散开来,记得,挑老弱妇孺的家里面扔。”
几个人领旨四散开来,为首这人手里拎着的当是母耗子,是这么多耗子的最大的那只,他的视线满是警惕,看的出来,是个老手了,沈西宁随手拿起来一个细碎的小石头,手指微微一弹,小石头冲着那笼子飞了过去。
母耗子受到了惊吓,在笼子里面飞窜着,为首那人低头查看,沈西宁趁此机会,快步冲到那人身侧,匕首抵在他的喉管处,声音喑哑。
“不准动,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呵。
“沈大人,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散老鼠的那群人回来了,看见沈西宁抵着老大的脖子,都掏出来了自己的家伙什准备对付沈西宁,为首那人却突然抬手,沈西宁拧眉,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用刀划着自己的脖子,全数自尽了。
沈西宁大为吃惊,她手中的匕首尚未来得及收回,那人已然将身体微微侧过来,脖子在她的匕首上狠狠地划了一下,倒在地上,死了。
城郊处最为荒凉,夜半时分,周围几里,除了风声再无动静,现如今还有母耗子失控撞笼子的声音,月光洒在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上,越发显得此处荒凉。
沈西宁则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她现如今只觉得浑身冰凉,不知是风吹的,亦或是对这群人视自己的命如草芥的恐慌,究竟是谁指使的这些人?
沈西宁拎着那只母耗子回县衙,整个人的脸上毫无血色,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开始昏睡,梦境中出现了很多东西,有那些人的脸,还有那人死在她匕首上的模样,还有那人狞笑着说道。
“沈大人,是你啊,你来了啊,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沈大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那人的脸上满是血痕,张开血盆大口,双手也满是血迹,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沈西宁的肩膀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