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句的撕心裂肺的嘶吼。
每一次自己和爸媽,和兩個妹妹,對葉天產生了誤會,去指責,去質問葉天。
怕是都如同往葉天的心髒上紮下一把刀子吧?
一把極其鋒利的刀子。
葉天的心頭想必早就鮮血淋漓了吧?
想必,已經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葉天才會選擇離開葉家的吧?
思慮那麽多之後的葉傾城,眼眸之中閃爍過一抹淚花。
蹲在草叢邊上幾分鍾之後,葉傾城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她剛剛不是不敢當麵去質問葉若天和葉若萱。
實際上,當她聽到葉若天說,這件事和元祐有關係的時候,她就不敢出去麵對這件事了。
這件事大到了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甚至都不再單單是葉家一個小家族的事了。
關乎元家,這件事她隻能硬著吃虧。
但是,但是她還能回去之後,和爸媽說,和葉鹿茗葉靈雨說。
隻要這件事讓家裏麵的人都知道了,到時候把葉若天和葉若萱趕出葉家就好了!
對,這樣就好了。
葉傾城強行壓製住自己眼角的淚花,一步一步的朝著別墅區外麵走,她曾經的傲氣和自尊,已經在元家被打散了。
而最後,最關心的弟弟和妹妹,才是家裏麵的狼子野心一般的蛀蟲,得知這個消息的葉傾城心頭更加的絕望。
對葉天的愧疚,對葉若天和葉若萱的恨,直接充斥在她心頭的每一個角落。
悔之晚矣?悔不當初?
......
“你怎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你還不如你大姐呢!”
葉氏集團辦公室裏,葉雲博也不是傻子,他早一點把之前收購的原材料收進倉庫裏,就能早一點脫手。
現在就是搶時間了,當然,企業在經營上是一貫的。
機器是需要運轉的,工廠不可能說關就關,大麵積裁員,關閉工廠所造成的損失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葉雲博現在的念頭很簡單,就是將工廠繼續保持運轉下去,撐一段時間就行。
等到後麵,估計原材料市場上的價格走高,自己就能翻身,東山再起。
至於元祐手上的那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倒是可以從長計議。
如果葉家集團能夠持續做大。
那就算元祐拿著那筆股份又如何?
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葉鹿茗怎麽連和人家材料商關於原材料交付日期稍稍後延的事情都談不好?
“爸,不是我的問題,是那群原料廠商,壓根就不願意延期交付,他們害怕我們到時候倒閉了,他們這批貨就會折價了,到時候還容易找不到下家,最後砸在手裏。”
葉鹿茗聲音越說越微弱,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清楚自己說的話了。
但是她的話音一落,嘩啦啦一堆文件就劈頭蓋臉的往她頭上砸下來。
葉鹿茗嘴角緊了緊,隻是縮了縮腦袋,任由自己的父親用文件砸自己。
“你還說你不是廢物?!”
“這種事為什麽你大姐就能辦妥?”
“為什麽你就辦不了?”
“虧你還想奪了你大姐的位置,你就這點能耐?”
葉雲博氣得渾身發抖,手指上架著的煙頭都抖落掉在大理石地板上。
葉鹿茗唇線繃直,愣是一句話都不敢吭聲。
隻能默默的挨著自己父親的訓斥。
說到底,也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罷了。
“爸?”
就在兩人無言,一個在自我消氣,一個在默默委屈的時候。
葉傾城緩緩走進辦公室。
一看到地麵上的淩亂,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發那麽大的火?”
葉傾城一邊問著,一邊走到邊上,蹲下身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這一次,我們已經輸了!葉天那小子差點把我們葉家搞死!”
“一個月,葉家的總資產從一百五十多億,跌到現在,竟然隻剩下固定資產的八十多億了!”
葉雲博氣得嘴角崩潰。
“你也是,你作為老大,平時怎麽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這些弟弟妹妹?”
“怎麽一個兩個,這麽廢物?”
葉雲博是氣得頭暈,見著人就想罵上兩句。
葉傾城收拾文件的手微微一僵,旋即又繼續收拾。
“弟弟妹妹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確是我這個長姐的問題。”
葉傾城倒是爽快的承了下來。
葉雲博聽到葉傾城這麽說,胸口上鬱結的悶氣倒是減弱了不少。
“不要你可憐!”
葉鹿茗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嘩啦嘩啦就往下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蹲下身劈手奪過葉傾城收拾好的小一遝文件,反而自己開始收拾。
葉傾城歎了一聲,知道葉鹿茗這是生自己氣了,倒是也沒有說什麽。
“爸,我還是先和你說一下,這段時間我到京都的時候,查到了什麽。”
“查到葉天偷盜我們葉家資產的證據了嗎?”
葉雲博的眼睛一亮,再次抽搐一支煙點上。
“不,不是。”
葉傾城咽了一口唾沫,才說道。
“那偷我們家東西的人是誰?總不能是你們幾個自己沒手腳的弄丟了吧?”
“不,也不是,偷東西的人不是葉天。”
葉傾城正要往下說,葉鹿茗帶著一絲哭腔的聲調直接打斷了葉傾城的話。
葉傾城稍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妹妹,歎了一口氣之後,卻道:
“是,是葉若天和葉若萱!”
葉雲博微微一怔,旋即從老板椅上站起身來,手指指著葉傾城大喝一聲:“放屁!”
“葉若天和葉若萱雖然不是我的親生骨肉,但是卻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偷東西?”
“從小到大,他們要什麽,我不給嗎?他們犯得著去偷家裏麵的東西去賣嗎?”
“葉若天和葉若萱沒那麽賤,隻有葉天那種從土狗人家裏麵出來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
葉雲博剛剛平複的氣還沒緩和下去,就聽到葉傾城這麽一句。
當場就氣炸了毛。
葉傾城抿了抿嘴,也來了氣,或者說是她心底已經懷有了對葉天的濃濃愧疚。
“爸,你想想,葉天才來我們家一年,這一年家裏但凡有什麽事,都說是他幹的,但是,你想想,難道不覺得他這樣壞得太匪夷所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