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文佐看來,這是更應該稱之為連弩,相比起國內複原的所謂“諸葛連弩”,這種弓結合了希臘腹弩和我國偏架弩(神臂弓)的優點,弓式豎直握法(不是弩的水平握法)大大增加戰線上火力密度,增強了威力(比水平握法有更長的拉鋸和弩臂長度),基本全麵繼承了弓的優點,而且添加可滑動弩臂後也保持了弩的隨機等待擊發的優點且用箭槽實現了半自動發射功能。美中不足就是這玩意的動力源還是來自於人體肌肉,人力有時而窮,如果使用強弓連續發射士兵體能很快就會耗盡,無法像槍械那樣。除此之外,這連弩中有幾個零件製作工藝要求頗高,若非柴川柵中正好有兩個專門製造佛像、佛龕的銅匠,這種連弩恐怕還隻能停留在王文佐的腦子裏。
王文佐休息了片刻,又重新測試了幾遍,最後確定這種連續發射裝置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不過重量有些超標,需要做進一步的改進。他回到書桌旁,對桑丘吩咐道:“桑丘,你去拿十匹絹,賞給那兩個銅匠。再派幾個軍士將他們都看緊了,切不可讓其跑了,我要帶他們回泗沘城。”
在柳平吉家的後院裏有一棵古老的楓樹,籠罩著一泓黑冷池水。白棕色的枝條宛若枯骨,葉色深紅,猶如無數染血的手掌。這棵樹是如此的古老,比柴川柵還要古老的多,它曾經目睹著第一批從大陸遷徙而來的扶餘人在這裏挖起第一鍬土,豎起第一根木樁;它也見證著村落日漸壯大,人口繁衍,壁壘加高,正如它見證著唐人將其攻陷,成為柴川柵的新主人一樣。
柳平吉就在樹下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他靜靜的坐在爬滿苔蘚的大石上,右手邊放著十匹絹布,凝視著漆黑如夜的深池。
“阿爺!我聽說唐人來了!”
柳重光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是的,帶了十匹絹布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平吉,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