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幾句,史鼎轉而說起了正題,問的卻是李惟儉辦水務公司的思路。
李惟儉略略說過,史鼎若有所思。過得半晌才道:“複生此舉可謂點石成金啊。”
“世叔過讚了,小侄聽聞這兩年我大順鬧了錢慌,暗自思忖一番,尋思著隻怕不是銀錢不夠用,而是那銀錢都被巨富之家藏了起來。”
史鼎頷首道:“正是如此啊。世家、勳貴,南北豪商,賺得出息起先還能置辦田土,曆朝曆代大多亡於土地兼並,我大順又怎會重蹈覆轍?是以上至朝堂、下至州縣,官吏無不以遏製兼並為己任。
這賺得錢財不能置辦田土,可不就得鑄成銀冬瓜藏將起來?嗯,這般想來,複生此舉是調動了民間存銀啊。”
李惟儉笑著應道:“正是。”
他觀量著史鼎沉吟思忖,當即心下一動。這史鼎可是太仆寺卿,又沒了馬政憂心,純純的清水衙門,這會子怎地忽而關心起了經濟?莫非此人要遷轉了?
因是便道:“世叔問這般仔細,可是要轉任了?”
史鼎回過神來略略訝異,說道:“此事單隻聖人與我說過,複生是如何得知的?”
“胡亂猜的。”
史鼎笑著頷首:“大抵年後,會遷工部右侍郎。奈何我於經濟一道實在不通,到時複生可莫要藏拙,須得多多出主意啊。”
李惟儉隻道:“小侄定當盡力而為。”
二人算此番不過是第二次見麵,尚處在相互試探之時,有些事兒不好多說。不過史鼎想要撬動民間存銀的主意,李惟儉可多的是啊,且此舉與其初衷並行不悖,朝廷出麵總比李惟儉個人出麵更有利於推動產業發展。
史鼎不在提此事,轉而說起了實學。隻聊過兩句,李惟儉便知曉了,這位忠靖侯隻怕於實學隻是一知半解啊。
史鼎也意識到了,轉而說道:“聽聞,複生與如海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