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隔著屏風傳來一聲驚呼,卻是史鼐的話落在了小姑娘湘雲耳朵裏。隨即一聲女子輕咳,李惟儉便瞥見屏風後頭的一襲紅衣又規規矩矩坐好了。
李惟儉笑著朝史鼐拱手道:“世叔既吩咐了,小侄照辦就是。”
“如此就好。”
酒宴散去,女眷自後門轉去後頭的園子裏遊玩,屏風、席麵撤下,廳堂裏上了茶水,李惟儉與史鼎、史鼐兩位侯爺落座,說了會子閑話便轉而論起了朝政。
議論朝政自然離不得變法,如今陳宏謀主政內閣,雖不曾列出具體條陳,可古今變法無外乎那一套。
一則清丈田土、二則整飭吏製、三則內修武備、外禦強敵、四則興水利、淤良田,這本就是曆代變法應有之意。最緊要的是看陳宏謀是否如前明張居正一般行那一條鞭法,這才會觸及士紳的根本。
史鼎、史鼐二人雖是兄弟,見解卻全然不同。那為聖人信重的史鼎對變法興致寥寥,反倒是保齡侯史鼐言辭中頗有躍躍欲試之意。
李惟儉聽得多、說的少,瞧著這兄弟二人暗自思量。也是怪哉,怎地史鼎此人對變法這般沒興趣?
正思忖著,便見史鼎瞥過來一眼,與那雙清亮眸子對視一眼,李惟儉便心有所感。嘖,這位忠靖侯隻怕不比老師嚴希堯差多少啊。
轉念一想也是,史鼎早已功成名就,受封侯爵,哪兒還用得著摻和進變法的爛泥地裏?反倒是那史鼐,李惟儉一時間拿不住此人是什麽心思。
未時過半,管事兒婆子進來稟報,說是湘雲的車架早已準備好了,李惟儉便順勢起身告辭。
史鼎打發了自家子侄將李惟儉送出來,出門兒便見一輛油壁車停在了自己的馬車後頭。
李惟儉行將過去,就見簾櫳一挑,露出湘雲那興高采烈的小臉兒來:“儉四哥,咱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