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匹夫一怒,血濺三尺!你休要得寸進尺,一再逼迫我等!”
有幾個王氏的年輕人握緊拳頭,似是要和杜荷拚命。
韓滕連忙道:“杜大人,死者為大,咱們還是走吧。這事無論傳到誰耳中,您恐怕都要理虧!”
“我理虧?”
杜荷輕笑道:“韓刺史這是和琅琊王氏一樣覺得我這般好欺嗎?”
“這死者口中的煙灰不僅多,而且擺明了是死後放進去的。可能是幹這事的人也覺得惡心,亦或者不想浪費了煙灰,用死者的牙槽刮了他的手指,導致死者的牙槽上有明顯的刮抹痕跡。”
韓滕和靈堂中的王宏家人臉色驟變,竟遲遲未有人質疑。
杜荷又道:“讀書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讀書人耍流氓!有些人覺得三國的這樁奇案知道的人不少,反而容易魚目混珠,以假亂真。”
“隻是架不住動手的人畫蛇添足啊!說真的,我也差點被騙了,好在我在見了王宏的老相好之後便斷定王宏沒有死!”
又被逆轉了!
李貞英忽然覺得自己太粗心了。
她還特意湊頭看了,都沒能發現這蛛絲馬跡。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驚喜萬分地詢問道:“你是如何斷定的?”
杜荷冷笑道:“那男的看起來是悲痛欲絕,甚至哭功一流,都哭出血淚了,但裏衣很幹淨,和肮髒的長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若是裏外如一,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認為他有潔癖,但差別這麽大,必是在逢場作戲。當然,若不是他撲向我的時候幅度太大,我也很難觀察到這細節。”
這個時代又沒有先進的技術。
想要破案,善於觀察,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很重要。
而且他敢激發民憤,掌摑刺史,也是因為心裏有了底。
倘若今天破不了這命案,事情又發酵到了這一步,房遺愛和程處亮最終即使能免於“償命”,恐怕走到哪都要背負“殺人犯”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