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進這座別院,沈時鳶的心境與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是忐忑不安,這次則是如壯士般慷慨赴死。
她知道——在大庭廣眾下,暴露傅之寒和宋妤澄之間的奸情。
以季封宴睚眥必報的性子,是不會放過她的。
但沈時鳶不後悔她的行為——她所做一切,不過自保而已。
季封宴的怒火朝她一人來,即可。
“沈小姐,當心腳下台階。”
寶祿彎著腰引路,態度與前幾次大相徑庭:“千歲爺從未邀請京中女子來府上做客,沈小姐是特別的。”
“恕奴才多嘴,您跟千歲爺是什麽關係?”
沈時鳶扯了扯嘴角。
她跟季封宴的關係?是救命恩人,亦或者是仇人?她也不知道。
總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許是破罐破摔,沈時鳶觀賞起院中風光。
朱紅色的雕花回廊蜿蜒曲折,回廊的柱子繪著古樸花紋。
沿著小徑前行,不遠處隻有一座亭子佇立著,亭子由紫檀木搭建而成,飛簷鬥拱,氣勢非凡。
沈時鳶感慨,如此極盡奢靡的大手筆,也隻有季封宴這等絕世大奸佞,才能享受得起。
走到亭子,這才發現桌上備好了一桌酒菜——都是她愛吃的。
沈時鳶心中苦笑。
這菜,她可不敢吃啊。
“愣著作甚?莫非要本座親自喂你。”
季封宴信步而來,身著千金一匹的紅玉緞,行走間飄風拂朱袂,獵獵有餘聲。走過之處,紅廖香夾著微風輕拂。
沈時鳶微微失神,即使見過季封宴無數次,卻還是會被他的容貌所震撼。
“看呆了?”他施施然轉了個圈。
季封宴修長的指尖鬆了衣袍,身上的紅玉緞如絲綢般順滑,露出緊實的胸膛,挑起她的下巴:“本座美嗎?”
那雙詭譎的眸子裝著滿腔深情,沈時鳶移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