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緘默不語。
看著季封宴唇角的一抹笑,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一直知道季封宴幫她解除婚事,是為了宋妤澄。
沈時鳶告誡自己,她跟季封宴之間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他是為了誰,沈時鳶不在乎。
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季封宴的舉動某一刻會不會是為了她?
理智告訴她不可能,可腦子裏不可抑製地生出了少女心事。
越是這樣想,對宋妤澄這個顯眼的存在越是在意,這個存在就像根刺紮在她心中。
來見季封宴前,這兩把鈍刀時刻割據著她,被撕成的情感達到頂峰。
現在親耳聽見這話也好。
那些拈酸吃醋的小女兒姿態如同過往雲煙,隨風而逝即可。
更何況——現在的她有比兒女情長更要緊的事去做!
前半生被禮教和家族這兩座大山壓著。
現在稍稍能踹口氣,這難得的機會,她得盡全力握在手裏,絕不能再次落入深淵。
“謝千歲爺的恩情,小女感激不盡。”
沈時鳶釋然地朝著季封宴的方向盈盈一拜。
不論如何,她借了季封宴的勢達成所願,這禮他擔得起。
“時候不早,還請千歲爺早些休息,小女告辭。”
季封宴撐著手,意味深長地瞥了她幾眼。
這小妮子的心真是鐵做的,他這個主人還沒下逐客令,她倒是先不耐煩。
既如此,專門為她準備的東西也不必給她了,是他多此一舉!
季封宴神色懨懨,沈時鳶識趣退下。
轉身差點撞到手裏拿著華美宮裝的寶祿。
將軍府雖落敗,但沈時鳶也算見識無數,一眼瞧出這宮裝以煙紫色的綾羅製成。
領口處繡著纏枝花紋,用銀絲勾勒,在日光下行走如煙如霧。加之宮裝腰間係著顆碩大的南海夜明珠,更顯富貴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