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多謝夫人。”玉娘嗓音柔柔的,雖是行禮,卻不下跪,有種綿裏藏針的強硬。
“你該謝謝你自己。”林相宜說,“能籠絡侯爺的心。”
說完,林相宜偏頭吩咐:“珠月,教玉姨娘規矩。”
玉娘瞪著眼睛,她給林相宜問安是真,想來炫耀兩分也是真。
不曾想林相宜二話沒說完,便要規矩。
“我也是為了你好。”林相宜說,“侯爺愛重你,日後少不得要帶你出席一些重要場合,你就這般膝蓋不屈,你以為打的是誰的臉?”
林相宜掀起眼皮:“府內你怎麽穿都沒關係,但是出了府門,這一身肯定是不可以的。回頭我讓珠月送兩匹雲錦,兩匹流光紗,兩匹彩緞給你,顏色要穩重點兒,樣式會根據盛京最熱門的來。”
玉娘想說什麽都忘了。
她這些年攢了些老底,什麽雲錦彩緞,不是沒穿過,可都是重要場合才敢拿出來,像林相宜這種隨口賞賜,確實第一次見。
玉娘以為的富貴,是金杯銀盞傾倒,瓊漿玉液流淌一桌,文人雅客在她的地界一擲千金,完事還覺得花少了。
但此刻,林相宜告訴她,那是不缺錢的人在招貓逗狗,圖個樂趣,她們以為的最好,這些高門主母們可以隨意拿來賞人。
“見到什麽人,該行什麽禮,三六九等,都不相同,如果行差踏錯一步,就會淪為盛京笑柄,侯爺最是愛麵子,讓他丟了人,錦繡院那位就是前車之鑒。”林相宜將看完的賬本放置一旁,語氣平淡。
玉娘胸中的傲慢,像是被什麽東西一戳,有點兒瀉開了。
“玉姨娘,還請跟奴婢來。”珠月溫聲。
沒有任何苛責張狂,林相宜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又賞賜了那些好東西,玉娘暈暈乎乎,跟在珠月身後。
一整個上午,玉娘都在學禮儀。
擔心珠月教不到位,林相宜還把趙嬤嬤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