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驚得她整個人一個激靈,那漠然的眼神突然間出現了驚恐之色:“是你,怎麽是你,你沒死,你回來了?”
耿樂樂一聽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秦海清這是把他當作徐東明了吧。
她剛想開口,秦海清顫抖著手撫摸上了耿樂樂的臉:“孩子,你別說話,你一說話我怕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秦海清老淚縱橫,記憶回到了十四年前。
一九九三年的冬天,日子很難熬,他丈夫林朝陽在那場大爆炸中僥幸撿回一條命,卻是重度燒傷,一條腿也被房梁壓斷,成了殘疾。
廠子賠給的三萬塊錢早已用完了,林朝陽這三年來不斷在進行植皮,時不時會發生感染。
疼痛加瘙癢讓林朝陽痛不欲生,他無數次用頭撞牆:“讓我走吧,讓我走吧,我不想拖累這個家,讓我死了算了。”
奈何他腿有殘疾,身上也沒多大力氣,想死也是個力氣活。
秦海清一次次哭著搖頭:“我怎麽可能看著你死,你是孩子的爸爸。”
“我不能拖累孩子,老大明年就考大學了,老二今年也要上高中,我們不能耽誤孩子。”
秦海清歎了歎氣:“女孩子家家的讀什麽書,英華高中畢業後就回家打工吧,掙錢給弟弟讀書。”
林英華是個倔強的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考大學,當老師,不讓她讀書,還不如讓她去死。
“憑什麽讓我回家打工,我的成績比英俊的好,要輟學也應該是弟弟輟學,反正他成績一般,能不能考得上大學還是另一回事呢。”林英華毫不顧忌地頂嘴。
秦海清惱怒:“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呢,你是個女孩子,女孩子以後是要嫁人的,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
“你弟弟就不一樣了,他是男孩子,注定是要幹大事的,他不讀書怎麽行?”
“現在你爸爸身體不好,你作為姐姐,要擔任起長姐的責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