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當時擊斃汪佳樂時用的子彈型號。
但是要說偽裝，也容易偽裝。
隨便找具屍體，也能夠做到這程度。
於灣翻過了這具屍骨的身體，也終於確定了他的身份。
身份可以位置，甚至傷口也可以偽裝，但是儀態不行。
汪佳樂的脊柱有些側彎，這具屍骨的脊椎，明顯不平整。
這是造假不了的……
於灣終於確定……這具屍體，就是汪佳樂……
他的的確確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手裏，死在了三年前。
錯了，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於灣深吸了一口氣。
那這些案件……
於灣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影，最終還是無法鎖定。
這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汪佳樂——
難不成……他們是想要利用汪佳樂之前的名聲，來重整汪家？
於灣一瞬間想出了無數的可能性。
在確定這具屍體的身份後，於灣把棺材合上，又把他重新埋好，走出了這片墓地。
……
“誒……怎麽要掃這麽久的墓？”阿姨有些奇怪，想張望一下，卻被宋折擋的結結實實。
“阿姨，您平時在這兒看守墓園，累不累啊？”
“不累，這活輕鬆得很啊！”阿姨說道。
宋折：“那您一個人在這兒，不害怕嗎？”
“有的時候還是怕的啊！”阿姨悄咪咪的說道，“這地方有的時候邪乎的呢，前幾天我還看到不遠處有幾個燈光，荒郊野嶺的，窸窸窣窣的，可嚇人了。”
阿姨口中的燈光——怕不是他們當時的？
宋折驚訝於大媽的勇氣：“那您還在這兒工作啊？”
“工資高嘛！”阿姨說道，“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再說，我在這兒這麽多年，不還沒被克死嘛？”
門口，於灣敲了敲門，進來了，她對宋折說道：“搞好了，我們走吧。”
她本來以為宋折不會攔阿姨那麽久，沒想到他還挺健談，等到她出來他還在和阿姨聊著天。
宋折笑著和阿姨再見：“那我們就先走了？”
“行。”阿姨熱情道，“路上慢點啊，注意安全。”
說完，於灣和宋折離開了。
於灣上了車，對宋折說道：“屍體的確是汪佳樂的。”
“你確定沒有看錯？”
“我在他身邊三年，不會認錯的。”於灣肯定道。
他們之前的推測，錯了。
宋折很快就接受了這一現實，繼續推測：“或許，那張紙條是幾年前汪佳樂寫的？
這計劃他們從幾年前就開始建立了，不然在獄中的汪洋又怎麽可能知道這一切？”
“這紙條很新。”於灣閉上眼，“如果真的是他幾年前寫的話，那這次的幕後黑手，把這張紙條保存的還真好……”
是啊。
這紙條的確不像是幾年前的。
“我們去見見汪洋吧。”於灣說道。
“行。”宋折開車，朝著監獄的地方駛去。
路上，宋折猶豫了很久，突然問：“你覺得，汪澤恩這孩子怎麽樣？”
“他？”於灣坐直了身體，“他很好，和汪佳樂不一樣。”
“那你覺得……”宋折愣了片刻，“他會恨你嗎？你殺了汪佳樂，讓他變成了孤兒……他會不會恨你？”
“恨？”於灣笑了笑，“我不知道。”
汪澤恩和很多孩子不一樣……他從小就在那種環境下長大……
於灣想拉他回來。
但她知道，人心這東西是最難測的。
她願意相信，汪澤恩是個好孩子。
“你不知道，也敢把他往家裏帶。”
“要是真被他殺死……那他也算是複仇了吧。”於灣半開玩笑道。
宋折無奈，搖了搖頭：“你啊……”
於灣問：“怎麽突然想起問我這個？”
“我覺得他和你有些像。”
或許是和於灣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或許於灣自己也沒意識到，汪澤恩沾染上了不少她的性格。
“像？”於灣笑了笑，“那我就不用擔心了，我不會殺無辜的人，他也不會。”
宋折突然聲音喑啞，低聲說道：“那如果，他殺的人不無辜呢？”
於灣突然愣住了，車內安靜了許久，於灣說：“我會好好看著他的。”
宋折歎了口氣：“但願吧。”
“去看了汪洋後，我會在學校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確保他不會做什麽傻事。”
……
監獄裏，他們再次見到了汪洋。
汪洋一如既往的懶散，看到於灣，笑了笑：“怎麽，你複職了？”
於灣：“托你的福。”
他坐在審訊室，打量了他們一番：“二位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啊。”
“哪跟您一樣，天天坐在監獄，吃的好睡的好，什麽都不用思考……”
汪洋：“哪有，我可是很擔心兩位警官的安危呢……對了，凶手抓到了嗎？”
“汪佳樂死了。”於灣說。
汪洋：“我都說了，他早死了嘛。”
“那最近的案子，是誰的手筆？”於灣湊近了他。
汪洋向後椅靠背縮了縮，被於灣的氣勢嚇到，他笑了笑，冷靜道：“這我哪知道？”
於灣：“汪佳樂死了，你和汪偉都被捕了，當時的幾個頭目非死即傷，一大半都被抓了起來，你說，現在還有誰能撐得起整個集團？”
“反正我是撐不起來。”汪洋“嘖”了一聲，“汪家這塊餅大著呢，你當時也是殺了汪佳樂，把汪家搞的天翻地覆，這才勉強當上了老大的位置，至於現在嘛……你覺得，還有誰有這麽本事？”
於灣想一把掀了桌子，但是忍了下來。
於灣：“我還真想不出，有誰有這種能力……”
“那就慢慢想吧。”汪洋打了個哈欠，“你一個外姓人，能在當時分一杯羹，應該知道這其中的難點吧。”
於灣的手指扣著桌子，低頭思索著他話外的意思。
汪洋大笑：“於灣啊於灣……原來你也有這一天……”
他以為於灣能無所不能呢……原來遇到這種事，也是這麽傻。
於灣站了起來：“那你告訴我，下一個人會是誰？”
他們到目前為止的推測，到底正不正確。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汪洋說，“而且你今天也壞了規矩——你沒有帶他的照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