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夢璃剛擦把汗，就發現蘇行他親哥站在台階不遠處，盯著她。
一見他，夢璃就想起那些曖昧不清的聊天記錄，她仿佛一條被晾在大太陽底下炙烤的鹹魚，尷尬又焦灼。瞬間，她連這兩人都顧不上了，隻想快些結束這個流程，然後回家，好好休息。
蘇翎羽走了過來。
夢璃的眼神溜到一邊去，她想拽著程墨走，但蘇翎羽已經和程墨打上招呼了。
“程學長，久仰大名。我是蘇家的次子，蘇翎羽。”
程墨這時候才認出來，原來那個跟他嗆聲的少年是蘇家的第三子，而他們拌嘴時，他的哥哥就在一旁看著。
對於這個優秀學弟，程墨不是沒了解過，他們氣質相近，各方麵稱得上是旗鼓相當，甚至連專業都是同樣的，本沒什麽，可遇上了就很耐人尋味了。
夢璃沒想過這些，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哥！”
蘇行瞬間抱住了蘇翎羽的大腿，企圖讓他哥跟他一樣麵對“敵人”。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學弟。”
程墨對這位蘇翎羽並沒什麽了解的興趣，尤其是在得知那小子也是蘇家時。在他眼裏，蘇家也算不上什麽，名氣大而已。
夢璃和他兩人都想走了，蘇翎羽卻還有話沒說完：“聽剛才的對話，好像小弟冒犯到程學長了？”
程墨皮笑肉不笑，他真是懶得跟這兩兄弟糾纏啊。
“冒犯倒談不上。好了璃兒，我們該走了。”
眼看自己留不住夢璃，蘇翎羽趁夢璃沒轉身之前，用適中的，清晰到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舞會，我會參加的。”
所有人都對這句話感到一頭霧水，唯獨夢璃心髒狂跳，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哪怕是背過身，她那通紅的雙耳也出賣了她。
程墨的眼神瞬間結了冰一樣冷，敢在他麵前勾搭人，這蘇二少爺還真沒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冰清玉潔。
果然，這世界上所有的雄性都不安好心。
夢璃短促地回了一下頭，眼神和蘇翎羽的對上了，這算對他的回應吧？她緊張得緊咬下唇，有種戲弄了旁人的愧疚感。
太罪過了。
程墨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過，一股怒氣帶著火星味從他的胸腔處湧上來，他清楚自己一張嘴就會噴出傷人的話，於是一路都一言不發。
事實上，他沒有生氣的立場。
夢璃想跟誰交朋友就跟誰交朋友，如果限製，倒是他小氣了。可他就是不服，一個和他擁有同樣條件的人，比他更快得到了夢璃的青睞。
自己一直在夢璃身邊，為何夢璃始終看不見他呢？
眼淚從眼角滑落，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居然為這點小事掉眼淚了。夢璃見他越走越快，猜到他生氣了，一路小跑跟在他後麵，急匆匆的，還有些喘粗氣。
“程學長，你怎麽了？”
程墨覺得自己現在不能說話，一說話就露餡了，於是背過身去，朝她擺擺手，示意沒什麽。
但夢璃不知道他表達的是這個意思，於是隻能轉過去，想問清楚。奈何她不管怎麽轉，程墨都不肯把臉對著她。
“你是不是生氣了？”夢璃猜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半，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程學長不願意讓她跟那兩兄弟來往，他們也不是壞人啊？
程墨無數次想問她跟那兩兄弟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蘇翎羽會跟她說舞會的事，此話一出，兩人的關係相當曖昧了。
說起這個，夢璃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她也不知道蘇翎羽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來。
但不管什麽情況，能讓蘇翎羽主動回應自己，那相當於是鐵樹開花，千年難得一見。
一麵是程墨，一麵是蘇翎羽，夢璃的思緒紛亂，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分配思考的空間。
等程墨愣神時，她鑽了空子，這才發現，程墨的臉龐都被淚水浸濕了，纖長墨黑的睫毛被水打濕過後，更顯得根根分明。
更……更清純了。
夢璃唾棄自己這種時候了還想這些，當然是趕快哄人啊！
“程學長……對不起，我錯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總之先道歉一定是對的，她努力回想，怎麽也想不起來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是程學長對自己說話，自己卻忽略了沒聽到嗎？
顯然不是，從蘇翎羽跟自己說那句話之後，程學長就沒說過一句話，自己怎麽會漏聽？
等等，她好像認識到問題的根源了。
之前以為學長把自己當妹妹，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遲鈍了，連他的言外之意都沒有聽出來，真是太該死了。
程墨雖然掉眼淚，但仿佛沒生她的氣，反而執起她的手。
“走吧，咱們回家。”
夢璃還有些疑惑：“但是，學長不是還在難過嗎？我們還是先解決掉這個問題再回家吧，不然會很奇怪的哦……”
在程墨眼裏，圍著一條薄薄的圍巾的夢璃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說著他不想聽的話，他隻想盡快恢複成以前那個冷靜自若的程醫師，不要在她麵前露怯。
“學長是喜歡我嗎？不然怎麽會生蘇公子的氣，他隻是跟我說會去舞會而已啊，這隻是很簡單的問題。學長想到哪兒去了呢？”
程墨伸出手來捏她的臉蛋，心情好了些。
“總是裝傻。你明知道那舞會代表了什麽，你當時去問他，就注定了這不可能隻是簡單的問題。我隻是傷心，你有那麽多的雄性，偏偏你跟我是平平淡淡的。”
夢璃被這一番有些幽怨的話逗笑了。
這樣的程墨一點都不成熟穩重，還跟十幾歲的少年一樣。
她認真地看著對方，如果不是蘇翎羽突然打的招呼，程墨還要將自己的真麵目隱藏多久，又會怎樣被自己的多愁善感傷到？
夢璃都不曉得。
她隻知道，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但是我喜歡你啊。”
程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麽？”
夢璃含笑：“你不需要知道其他的事，隻需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