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升的隔間內,湯池的熱水被素指輕輕攪動,層層疊疊的漣漪衝向浮在水麵的嬌豔花瓣。
圓潤的腳趾試探性地觸碰水麵,覺得水溫適中偏熱也能接受便整個沒入湯池。
濕透的衣衫被她脫下放在一旁,陸枝撩起熱水淋在白皙的肩頭,她倚靠在湯池壁,任由水麵沒過她的脖子。
嘴中發出一聲舒適的喟歎,陸枝側頭打濕長發,剛正身突然覺得頭頂一涼。
她睜開半翕的美眸,向上看——猙獰可怖的紅唇咧到耳後根,一雙瞳白全無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它的呼吸一下下落在陸枝的頭頂,陰冷的寒氣從頭皮滲入,冷得她不住打哆嗦。
水霧變冷了,湯池也變冷了。
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陸枝餘光中身下的湯池一片深紅,血紅的海飄滿殘肢斷臂。
“嘻嘻,鬼新娘!鬼新娘!!”
肩膀攀上冰冷的小手,她嗅到腐爛的氣味,其中又摻雜幾分淡淡的藥的苦味。
一個個手臂長度的嬰兒爬上陸枝的肩膀,依偎親昵地蹭著她的脖子,惡臭的口水淌落她滿身。
咯咯咯的笑聲回**在整個隔間,詭異又驚悚。
陸枝不喜侍女服侍洗浴,她命人在外後候著。
湯池的動靜不小,外頭卻無人察覺到任何異樣,想必又是夢。
一雙陰冷的手捧起陸枝的臉,那張腐爛嚴重的頭顱與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眼眶裏要掉不掉的蠕動蛆蟲。
“鬼新娘,逃不掉!”
它笑得詭譎,說出口的話落在平常女子耳中恐怕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陸枝聞言挑眉,抬手捏住正揪著她濕漉漉長發往嘴裏塞的鬼嬰狠狠砸向腐屍。
“砰”的一聲,腐屍被砸飛,夢境在陸枝咂咂嘴的驚歎下碎裂。
趴在湯池池岸的女郎悠悠睜開眼,她神情自然地梳洗齊腰的濃密長發,嘴裏美美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