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山腳下,徐芷晴一行人被高遠山攔住了腳步。
“王妃,王爺方才起身,您稍作等候,王爺洗漱後就下山來接您上去。”
“不勞煩王爺下山來接了,本王妃自行上山就好。”
徐芷晴唇角掛著輕柔的笑,她身側的侍衛上前似是想要讓高遠山讓出上山的路來。
“王妃身份尊貴,這山路崎嶇,還是等王爺下來的好。”
高遠山麵不改色,身形不動,任由那侍衛暗中使勁兒,腳下像是在那兒紮了根似的。
“高大人,你眼裏就是沒有我這個王妃,皇上身邊的趙大人總是要敬上三分的吧!”
這般拉扯了一會兒,饒是徐芷晴也裝不下去了。
她威脅似的看著高遠山,身側一高大的男子上前拱手道,“還請高大人莫要為難,本官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護送璟王妃上山的。”
“高大人這般攔著本王妃,莫不是王爺在山上藏了什麽人?”
徐芷晴聲音冷了下來,態度強硬。
高遠山濃密的眉毛皺起,心下也不免焦急。
他早先就讓人上山去通知王爺了,怎的現在還不下來!
“王妃這麽急做什麽?本王這不是來了。”
容雲殤緩步走到徐芷晴麵前,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冷寒的氣息撲麵砸了過來,徐芷晴腳下一軟,差點當著眾人的麵一屁股坐到地上。
“王妃可是身子不適?既然如此,本王便派人送你回王府調養,玉龍山陰涼,恐有傷根本。”
容雲殤單手拉了把徐芷晴,沒讓人真摔了。
“不、不用了,王爺,芷晴許久未見著您,聽人說你來了玉龍山,心中甚是想念,便一時衝動,向皇上請旨前來玉龍山避暑,還請王爺莫要怪罪。”
徐芷晴穩了穩心神,低著頭,一副柔弱又嬌羞的模樣,惹人憐愛。
“哦?王妃這是在怨本王沒有向你報備行蹤?”
容雲殤聲音沉了下去,臉上表情未變,在場的人卻都清楚地感覺到他心中不悅。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私心裏想與王爺多相處些時候,畢竟蘇妹妹自幼與王爺相識,臣妾雖不敢妄想與蘇妹妹一般被王爺看重,卻也不想被王爺您遺忘在後院。”
徐芷晴跪在容雲殤麵前,眼眶通紅地看著他,柔弱極了,“王爺,您是臣妾的天,臣妾是您的妻,是要與您攜手一生的人啊!”
容雲殤垂眸看著徐芷晴,麵色陰沉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他薄唇輕啟,語氣緩和了些,“王妃多慮了,本王近日事務繁忙,一時忽略了王妃,是本王的錯。”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王妃扶起來!”
容雲殤鳳眸淩厲,抬眼間掃向徐芷晴身後跟著的丫鬟侍從,語氣似有些慍怒。
“本王養著你們吃白飯的嗎?玉龍山路途遙遠,你們竟然直接將王妃帶了過來,若是路上出了事,你們可擔待得起!”
“王爺息怒!”
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徐芷晴臉色白了些,她踉蹌著起身的動作頓住,又跪了下去。
“王爺息怒,是臣妾去請求陛下同意讓臣妾前來玉龍山尋王爺的,與這些丫鬟侍從無關!”
“哦?是嗎。”
容雲殤淡淡應了一聲,視線掃過麵前的一排人,眸中閃過一抹殺氣。
這些人裏有徐芷晴從徐府帶來的人,但也有王府的人。
不得不說,徐芷晴真是好手段,嫁進王府沒幾日,便籠絡了不少人心,看來璟王府需要肅清一番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容雲殤漫不經心地看著徐芷晴,“他們身為王妃身邊的仆從,首要任務便是保證王妃的安全,如今卻任由王妃身涉險境,王妃覺著該怎麽罰?”
徐芷晴死死咬著下唇,半晌低著頭哽咽道,“是臣妾治下不嚴,全憑王爺做主。”
容雲殤唇角微勾,親自彎腰虛虛扶起徐芷晴,“此事與王妃無關,是你身邊這些奴才不懂規矩。”
他看向高遠山,吩咐道,“將這些人全都發賣了,再安排些機靈懂規矩的人過來。”
徐芷晴尖利的指尖深深陷入手心的軟肉,她勉強笑了笑,求情道,“王爺,綠蘿自幼跟在臣妾身旁,可否饒了她這一回?”
容雲殤睨著徐芷晴,隻看的徐芷晴搖搖欲墜才收回視線,“嗯,王妃重感情,本王自不會說什麽。”
“高遠山。”
“屬下在。”
高遠山安排手下將人都帶走,上前拱手聽從吩咐。
“將王妃與趙大人護送上山,本王還有事要做,你找些人守在王妃身側,帶著她在這玉龍山上好好遊賞一番。”
話音落,容雲殤便轉身上山,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樹蔭之中。
“王爺……”
徐芷晴挽留不及,眸中含著淚意,可憐至極。
奈何在場的人除了那個趙大人,心都是石頭做的,絲毫沒被影響。
“王妃,屬下還有要是在身,便讓這兩個人帶著您和趙大人在這玉龍山上遊賞一番吧。”
高遠山說完也匆匆轉身要走,又似是想起了什麽,轉身恭敬道,“王爺公事繁忙,還請王妃莫要前去打擾,王爺不喜在辦公時被打斷。”
“王妃,請吧。”
被留下的兩個侍衛麵無表情地一左一右守在徐芷晴和那位趙大人身側。
方才這玉龍山腳下還烏泱泱的一群人,如今隻剩下他們四個。
徐芷晴心下委屈,她天不亮就起身趕路,如今是又累又餓,壓根兒就不想遊賞這玉龍山。
“本王妃身子乏累,你們直接帶本王妃和趙大人上山即可,不必觀賞。”
“還請王妃體諒,王爺說一不二,若是知道了定會覺著屬下二人怠慢了王妃。”
其中一個瘦長臉的侍衛恭敬回著,卻不容置疑。
徐芷晴麵色鐵青,明明容雲殤身邊的人都對她恭敬萬分,可她卻總覺得虛假,比不得他們對蘇幼微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