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諾並不知道上一世的晏修究竟是怎麽死的。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對著袁朗說出這麽多需要加強防護的地方。
袁朗當然不明白嚴諾心裏想的是什麽。
可一時之間,他聽到嚴諾說出這麽多需要加強注意的地方,隻覺得晏修將會麵對異常凶險的局麵,便一臉緊張的回道:
“縣主說的小的全部都記下了,小的鬥膽問一問縣主,縣主可知是誰人想要對世子不利?”
這個問題,嚴諾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不過既然袁朗這般問了,嚴諾心思一動,直接順著話題說下去:
“這幕後主使是誰,我尚且還不確定,不過我有一個法子可以找出幕後主使。”
袁朗一聽嚴諾說出這話,立刻著急回道:
“還請縣主明示,小的謹遵縣主調遣。”
嚴諾的嘴角微微一揚,沉聲道:
“你想個法子,讓我裝扮成世子的貼身侍衛,隻要我一直待在世子的身邊,自然能揪出想要害死世子的人。”
袁朗一聽見這話,瞬時犯了難。
晏修吩咐他把嚴諾送出北涼城,與城外護送嚴諾回京的侍衛們接頭。
可嚴諾不僅不願意回京城,還要他設法幫著假扮成侍衛,直接進到軍營裏去。
袁朗霎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嚴諾看出了袁朗滿心的掙紮,便對著袁朗認真道:
“袁朗,你覺得是世子的安危重要,還是按照吩咐將我送回京城重要?”
“你放心,你隻要幫我假扮侍衛到世子的身邊去,我會同世子解釋一切的,不會讓世子怪罪於你。”
嚴諾的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袁朗也沒法子反駁了,畢竟嚴諾既是寧安縣主,又是未來的世子妃,也是他的主子。
袁朗心一橫,道了句:
“小的聽縣主吩咐,還請縣主稍等小的片刻,小的這就去準備一下。”
袁朗辦事也是十分妥帖的,也就半日的功夫,就給嚴諾送來了一套侍衛的行頭。
嚴諾換上行裝後,就直接跟著袁朗往晏修的營帳裏去了。
晏修這時正在營帳裏同各位領將商討,該如何應對北韃人此番的攻城之戰,嚴諾便直接守在營帳的門口了。
營帳裏麵的會議,從午後一直進行到了傍晚,直到太陽完全落了下去,裏麵的將領們才接二連三的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沒過一會兒,給晏修送晚餐的士兵,就提著食盒到了營帳的門口。
嚴諾直接從士兵手裏接過食盒,就轉身邁進了營帳裏。
晏修正鎖著眉頭,立在地圖麵前沉思。
嚴諾提著食盒輕步走到晏修身後的桌案旁,將食盒裏麵的飯菜拿出來擺放好,就立在原地望著晏修的背影不動了。
嚴諾本以為晏修專注於研究地圖,根本不知道營帳中進了人,可是沒等一會兒,就聽見晏修冷幽幽的道了句:
“杵在那兒做什麽?還不快出去!”
原來晏修知道營帳中進了人。
嚴諾微微垂下腦袋,抿著唇想著如何同晏修解釋。
晏修沒有聽到身後侍衛的回應,心口恍然一沉,猛的抽出腰間佩劍,一個轉身,劍間直接對準了嚴諾的喉嚨。
晏修那一對鷹隼似的雙眸,立時釘在了嚴諾的眉眼間。
嚴諾背著燭光站立,低垂的半張臉恰好隱在了陰影裏。
嚴諾剛想開口對晏修說話,就聽見晏修寒浸浸的問道:
“誰派你來的?”
嚴諾霍然仰起了臉,目光灼灼的望向晏修布滿殺氣的雙眸裏,小聲的道了句:
“是我自己要來的。”
晏修聞言,趕緊手腕一收,將長劍送回了劍鞘裏,立刻換上了一副緊張又萬分驚喜的臉。
兩大步就到了嚴諾的麵前,抬起雙臂就輕輕攏住嚴諾的胳膊,開口就是:
“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有認出你。”
“我有沒有傷到你?有沒有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