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溫文一笑,輕聲安慰道:
“世子沒有傷到我,此事怪我,應當早點同你說話的。”
晏修晃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嚴諾一番,見她確實毫發無損,才小聲道:
“我不是讓袁朗送你出城了嗎,你為何還沒有走?是不是來同我道別的?”
嚴諾笑道:
“我不是來同世子道別的,我是來陪著世子一起應戰的。”
晏修立刻製止道:
“此事我不能應允你。”
“現下的北涼城就是一個靶子,隨時可能迎來北韃人的猛烈攻城,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我必須要讓你平安回京。”
嚴諾早就為留在這裏打好了腹稿,直接回道:
“我從京城出發之前,在黑市裏遇到一位西域的占卜師。”
“占卜師同我說,世子這一戰萬分凶險,很有可能會命喪於北涼城。”
“但是有一個貴人,可以幫世子化解血光之災。”
嚴諾故意話音一頓,惹得晏修兩眼萬分好奇的直戳戳盯著嚴諾。
嚴諾揚唇一笑,接著道了句:
“占卜師說,世子的那位貴人就是我。”
“隻有我可以幫世子化解血光之災,所以我必須留在世子的身邊才好。”
晏修忍不住噗嗤一笑,抬起手指就輕輕刮了一下嚴諾的鼻尖,寵溺道:
“這種瞎話你也能編的出來,平時沒少看話本子吧。”
嚴諾一臉認真的回道:
“世子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瞎說。”
“倘若世子非要趕我走,那等我一回到京城,就去尋一個玉麵小郎君過快活日子去。”
話音一落,晏修立刻著急的跳腳:
“夫人,你可是我的夫人,我們的婚約可是皇伯父下了聖旨的,你若是尋了玉麵小郎君,我回去非滅了他的九族不可。”
嚴諾笑道:
“可我都告訴你了,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會有性命之憂,你居然都不信我,非要把我發配走。”
“既然你非要把我發配回京城裏,讓我幹幹等著幾年後,再活活守著望門寡,那我不如趁早瀟灑快活一些。”
晏修瞪著眼睛一怔,霎時被嚴諾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辭給氣笑了。
他抬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哭笑不得的道:
“我說夫人,你就這般不念著我好嗎?”
“難不成我就一定會死在這裏嗎?”
嚴諾趕緊接上話:
“世子當然不會死在這裏,因為世子有我啊。”
“占卜師說了,隻要我一直待在世子的身邊,世子就能躲過生死之劫。”
嚴諾的語調一軟,瞬時換上了撒嬌求和的語調:
“所以你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晏修心口一滯,瞬時偃旗息鼓了。
嚴諾可從來沒有同他這般撒過嬌、求過和,還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
晏修的心肝兒立時化成了一汪春水,一刹那間,整個人就變的軟軟糯糯了起來。
他支支吾吾又扭扭捏捏的輕聲道:
“那,那你隻能待在我的營帳裏。”
嚴諾歡歡喜喜的道了聲好,眉眼彎彎的道:
“你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快來用晚餐,一會兒飯菜都要涼了。”
晏修被嚴諾拉著坐到了桌案旁,對著嚴諾溫聲道:
“我們一起吃。”
一邊給嚴諾夾了菜,一邊恍然問道: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你來的時候怎麽沒讓袁朗進來通報我一聲?”
嚴諾回道:
“我午後就來了,那時你正在同將領們商討應戰之事,我不想打擾你,就在營帳門口守著了。”
晏修一臉心疼的回道:
“那夫人豈不是在營帳外麵站了一下午?”
話鋒一轉,晏修氣惱道:
“這個袁朗,怎麽能辦出這樣的事,看來是我平日裏對他太好了,得好好罰一下才是。”
嚴諾立刻為袁朗辯解道:
“世子千萬不要罰他,是我不讓他通報,是我非要等在營帳外麵的。”
“袁朗隻是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世子若是因此懲罰了他,那他以後還要不要聽我的吩咐呢?”
晏修點了點頭,溫聲道:
“那此事就依夫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