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挪動了身子,想找個尖銳的物件割開繩索。
可能是因為挪動身子的時候,碰撞到了周圍的木柴,發出了聲響。
嚴諾隻聽見吱呀一聲,房間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進來一位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就對嚴諾吼道:
“老實點,外麵都是人,你跑不掉的。”
“你最好乖乖的待著,否則別怪我對你動殺手!”
嚴諾一瞧這人的麵相,便知他是個刀尖舔血的惡霸,與這樣的人說話不能太過強硬。
否則他一時衝動,動手殺個人不在話下。
嚴諾努力穩了穩心神,輕聲道:
“這位勇士,你可是想要銀錢?”
“你若是需要銀錢,我可以讓我的家人給你送來,不管多少都可以,隻要你饒我一命。”
先摸一摸這人綁她的原因是什麽。
大胡子惡霸聽了嚴諾的話,剛要離開的腳步果然立刻停下了。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狐疑的問道:
“真的多少銀錢都可以?”
就這一句話,立刻就暴露了大胡子惡霸,綁架、挾持嚴諾的目的不是為了錢。
倘若是因為錢財綁架、挾持,那在抓住嚴諾的第一時間,就該向嚴諾身邊的人發去一封要錢信。
倘若是已經發了要錢信,就不會疑惑的問,是不是多少銀子都可以。
因為想要多少銀子,他們心裏早就已經盤算好了,價碼已經寫在要錢信裏麵了。
可是大胡子惡人綁架、挾持嚴諾,要是不為了錢財,那會是為了什麽呢?
嚴諾認真回道:
“真的多少銀錢都可以,隻要你不傷害我。”
“你說要多少銀錢,我可以立刻讓人送過來。”
那大胡子惡人見嚴諾說的這般懇切,哼聲一笑,勾著嘴角就邁步出去了。
咣當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不知道這個大胡子惡人是不是出去與同夥商量了,但是嚴諾不可能真的什麽都不做、隻乖乖的待著。
嚴諾努力挪到一小堆木柴的前麵,用手摸索著木柴,希望可以摸到一個有鋒利尖銳一麵的木柴。
她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就聽見屋外一陣喧鬧嬉笑聲,聲音很嘈雜,好像有不少人。
一時之間,嚴諾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價值,值得被人綁架、挾持。
而唯一讓她能聯想到的,就是綁架、挾持她的人,會不會是為了針對晏修?
亦或是,針對北涼城的戰事?
倘若真的如此,那自己被挾持、綁架,就是給晏修帶來了莫大的麻煩。
如果真的到了要晏修在大局、和她之間做選擇的那一步,她一點也不信晏修會選擇她。
所以,要想活下去還是得自救才行。
思及此,嚴諾的內心愈發不安起來,心裏一旦有些焦躁不安,行動就會受到影響。
她原本隻是想把木柴掰出一個豁口,可是心思一亂,手掌間立刻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糟糕,八成是手掌被劃開了口子。
瞬時一股無助的破敗感,忽的一下湧上了嚴諾的腦子裏。
她微微一側身,歪著腦袋靠在了旁邊的木柴上。
越是到了無助之時,越要沉著冷靜下來。
嚴諾在心裏一遍遍的強迫著自己立刻冷靜,卻忽然發現,屋外喧鬧嘈雜的說笑聲,一瞬間就沒了。
吱呀一聲,房門又被人拉開了。
嚴諾視線一晃,一襲白衣緩緩的踏門而入。
那修長玉立的男子帶著一張麵具,嚴諾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能透過麵具的孔洞,望見那猶如一潭死水的黑眸。
這人恐怕就是綁架、挾持她的幕後主使了。
嚴諾緩緩的直立起身子,她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狼狽。
對上那黑漆漆的眸子,嚴諾沉穩的道了句:
“你想要多少銀錢?”
一開口就是試探男子的目的。
可戴麵具的男子沉默不語,並沒有接嚴諾的話,而是緩步走到了嚴諾的身邊,慢慢的蹲下身來。
嚴諾剛想問出第二句,卻見那麵具男子探出了右手,徑直伸向了她正疼痛難忍的左手。
麵具男子輕輕托起嚴諾受傷的左手,從腰間取出一個藥瓶,對著嚴諾手上的傷口就灑了一些藥粉。
藥粉灑上傷口的一瞬間,嚴諾立時痛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麵具男子見嚴諾疼痛的厲害,手上包紮的動作愈發輕柔了些許。
給嚴諾包紮完,麵具男子未置一語,就這麽徑直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