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第二日就去了嚴宅找姚大。
一見到姚大,嚴諾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姚叔叔,你同我母親從北涼城趕往京城的時候,中間有沒有經過一所寺廟?”
姚大想了一會兒,回道:
“我們當時為了躲避殺手,所以一路都是繞著道兒回來的,中途倒是經過了好幾個都有寺廟的地方。”
嚴諾繼續問道:
“那你們經過寺廟的時候,有沒有在裏麵停留過?”
姚大抬起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回憶了好半晌才回道:
“我記得,當年我們好像在一所名為明淨寺的寺廟裏,停留了一夜。”
嚴諾繼續追問:
“那明淨寺在什麽地方?”
姚大深吸一口氣,蹙著眉頭似是在拚命的回憶,半晌才不確定的回道:
“我記得當時我們剛躲過劫殺沒多久,那時候嚴焱將軍的近身侍衛受了重傷,我們便逃到了一座山裏。”
“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所破舊的寺廟,還是將軍夫人告訴我,那所寺廟名為明淨寺的。”
“我們就在明淨寺裏過了一夜,將軍的近身侍衛也在那一夜重傷不治,離世了。”
姚大一直皺著眉頭拚命回憶,停頓片刻後,又接著說:
“可那明淨寺裏隻有一位主持和一位小沙彌,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那兩位僧人還在不在那所破廟裏了。”
嚴諾再次問道:
“姚叔叔請你好好想一想,你們這一路回京城,可是經過了好幾所寺廟,就隻在那一所寺廟裏停留過?”
姚大斬釘截鐵的回道:
“我確定就在那一所寺廟裏停留過。”
“因為我們一路上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停留,寺廟裏人多眼雜,我們是不會在裏麵逗留的。”
嚴諾輕聲道了句好,又叮囑了姚大要好好照顧自己,便離開了嚴宅。
看來她要親自去一趟明淨寺才是。
嚴諾一回到定安侯府,嚴老太太貼身的管事嬤嬤,秦嬤嬤,就來尋嚴諾了:
“大小姐,您回來這麽些日子了,是時候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倘若您一直不去給老太太請安,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指不定會如何說您不孝呢。”
嚴諾本就因為母親留下的物件心煩,這會兒秦嬤嬤又來讓她去給老太太請安。
惹得她愈發的心情不暢快。
秦嬤嬤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明擺著是嚴老太太的授意。
這才剛進侯府,就要找借口教她規矩了?
一想到當年嚴老太太可能知道嚴寬囚禁母親的事,嚴諾的心裏就對嚴老太太愈發的不滿。
她隻用眼角瞧了秦嬤嬤一眼,直接回道:
“哦?我沒有給老太太請安這種小事,竟然會讓外人知道了?”
“你口中的外人,是侯府外麵的人嗎?”
“那他們又是如何知曉,我一直沒有給老太太請安的?”
“是他們翻牆、爬牆腳進了侯府看見的?還是直接闖進侯府看見的?”
話音一頓,嚴諾的語調愈發嚴厲了幾分:
“亦或是,你秦嬤嬤特意告訴侯府外麵的人,我嚴諾自從回了侯府,一直都沒有向老太太請過安?”
話音一落,秦嬤嬤冷不丁的渾身打了個哆嗦。
倒不是這幾句話有多嚴厲,而是嚴諾那冷幽幽直戳心肺的語調,讓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重要的是,嚴諾現下已經被皇上賜了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準世子妃了。
她一個老嬤嬤可得罪不起。
秦嬤嬤立刻將腦袋垂了垂,辯解道:
“大小姐真是冤枉了老奴,老奴怎會將此事告知外人,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啊。”
“老奴就怕有些不長眼的,會在大小姐背後亂嚼舌根。”
“所以大小姐,您還是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吧。”
看來是嚴老太太下了命令,要求秦嬤嬤一定要把她請過去。
嚴諾不是傻子,自然不會送上門去任人擺布。
就算去請安,也會選個心情好、時機對的日子去。
嚴諾不理睬秦嬤嬤,隻冷聲回道:
“那依照秦嬤嬤的意思,我們定安侯府裏還有不安分的、愛嚼舌根的下人?”
“能知道我沒有去給老太太請安的人,不在我的院子裏,就在老太太的院子裏。”
“秦嬤嬤,你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怎麽連老太太院子裏的下人都管不好?”
“隨意就讓下人們在侯府內外傳出流言蜚語,你還做什麽管事嬤嬤?”
“不如就讓我院中的雲雀幫著老太太,重新物色一位貼身的管事嬤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