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被隱瞞得很好,僅有極少數人知情的秘密,突然之間就暴露在丹德裏恩麵前;詩人先生的心情就宛如麵前的營火,在山風中搖曳閃爍,明暗不定。
“您到底想幹什麽呀?”這位北方最著名的吟遊詩人抱著魯特琴在風中瑟縮著,體會著欲哭無淚的感覺。可惜,他所麵對的執筆人毫無同情心。
林祐掂著陰沉木魔杖,杖尖對著火焰輕輕挑動,“指揮”著火舌變幻各種形狀;詩人一顆心也隨著火舌的節奏忽高忽低。
“山路不太好走,我們翻越阿梅爾山脈大約需要兩天時間;這兩天除了趕路之外,你還要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從我這裏聽到的有關恩希爾的故事編纂成篇。當我們翻過山脈,進入那賽爾行省之後,你要在經過的每一個城鎮、每家酒館、乃至田間地頭演唱。”
男孩每說一句,詩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最後幹脆變成了毫無血色與生氣的死灰色。
“這還不如被獵魔人帶去陶森特呢……”
“這還不如就留在陶森特不走呢……”
“這還不如當年留在古勒塔跟那個大肚子的農家女結婚呢……”
“這還不如當初娶了牛堡的女同學,繼續留校任教呢……那幾個女同學都叫什麽來著?”
“不,應該說還不如當初不要去牛堡上學呢……”
“還不如當年不認識斯戴爾小姐,不談戀愛、不接觸詩歌、不做吟遊詩人呢……”
短短一分鍾時間,丹德裏恩幾乎反省了自己半輩子的錯誤;如果有回溯時間,從而躲開與林祐碰麵的機會,他覺得自己肯定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哪怕……哪怕換個地方,讓我去北方王國演唱呢?”詩人先生滿嘴苦澀,“在尼弗迦德的土地上做那種事,最多三天……不,兩天就會被扔進死牢去的。”
“安全的問題,我負責;表演的效果,你負責。我保證你能安全無憂地演出,而你要保證,當我們踏進金塔之城的時候,這些秘辛已經傳遍帝國的每一座城市、村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