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那日,富然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體質比不上生產之前,倒也恢複了七成,餘下的三成,還得繼續調理。
她得空時抱抱女兒,唱歌哄著無憂。
她身子虛,差點殞命,等她稍稍恢複些,也沒有母乳可以親自喂養,無憂的口糧隻能依賴奶娘。
之前定下一位奶娘,或擔心奶水不夠,又多請了一位。
兩位奶娘都是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的良家婦人。
衛國公府給的回報實在豐厚,所以,她們在照顧無憂時,也是盡心盡力的。
富然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的,自己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兒,喝著別人的奶水長大,這世道也沒有奶粉可以替代。
為了女兒的健康成長,她還是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健康成長,比什麽都重要。
無憂是衛國公的嫡長女,這滿月宴自然是要辦的。
不過並不大辦,魏家人並不崇善奢華,隻邀請了些關係近的親朋好友,人數也不少,許嬤嬤告訴她,備了十幾桌。
請帖發出去了,有些沒有收到請帖也上門來祝賀的人家,魏家也不太好拒絕的,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也有二十多桌。
無憂生下來比別的孩子稍稍大了些,這也是富然為何難產的原因,她努力的控製,營養全在孩子身上,她生完之後,又大病一場,滿月這一日,她比懷孕前還要瘦些。
腰肢纖細,肚子上也沒有什麽贅肉,恢複的很不錯。
富然今日不需要出去見客,不過無憂滿月,還是需要抱出去讓親近親戚朋友看上一眼。
魏老夫人那邊親自送來長壽金鎖,好大一塊,分量很足。
富然顛了顛,非常沉手。
實在有些重了,不太適合往小小的無憂身上戴。
魏老夫人考慮到這一點,另外又送了一個金佛,大小正好,掛在無憂身前。
無憂身上的衣衫也是之前就已經讓人訂做好的,紅通通的特別的喜慶,她皮膚本就白晰,紅色更襯得她白裏透著紅。
可愛的讓人想要咬一口。
戴上紅色繡了生肖的虎帽戴在頭上,可愛得有些犯規了。
富然也換了一身衣服,是懷孕之前的,顯得有些寬鬆了。
許嬤嬤替她綰了發,因她臉上的血色不太足,過於蒼白,還上了淡妝,抹了口脂,看起來精神許多,眉眼之間,也細致許多。
富然懷裏抱著無憂,瞧著她天真恬靜的睡顏,瞧得舍不得移開眼。
前頭賓客已經一一而至。
魏老夫人親自操辦的滿月宴,蘭音和魏念一大早就來了朝光院,魏念特別喜歡無憂,整日盯著無憂看,一天天地問無憂何時長大,何時可以陪她玩耍。
富然總是耐心地回答她。
倒是蘭音,對女兒的執著勁,有些歉然。
“無憂妹妹,今天是你的滿月宴哦,好多好多人來,可熱鬧了,你還在睡呢,你快醒醒好不好,姐姐帶你去瞧熱鬧。”魏念拉著無憂的小小手,一遍遍地念叨著外頭有多熱鬧。
上一回國公府這麽熱鬧還是魏玄娶妻之時。
隻是,那時熱鬧與此時不一樣,那時衛國公府沒有人是真的歡喜的。
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的開心。
“念兒,妹妹還太小,便是醒了也不能陪你到前頭去瞧熱鬧,你若是想去,我讓嬤嬤領你去瞧瞧。”蘭音道。
魏念看著富然,富然對她點點頭。
“妹妹還小,等她再大些,陪你玩可好?”
魏念這才有些失望地應下了,心裏還在嘀咕,妹妹怎麽不快快長大,陪她一塊玩兒呢。
嬤嬤領著她到前院去時,還能聽到她用可愛的聲音疑惑地問著。
“為什麽妹妹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她都不無聊的嗎?”
蘭音聞言無奈極了。
“念兒也真是的。”
“念兒這樣才可愛,大嫂不必在意,無憂的確是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說話間,沉睡的無憂開始哼哼唧唧,富然隻好將她抱給奶娘。
小家夥的確是除了吃,就是睡。
這會醒來,定是餓了。
奶娘將無憂抱到次間去喂奶,片刻後,將吃飽喝足又繼續睡的無憂抱了出來。
富然還沒接到手裏,魏琳便來了。
她是過來抱無憂出去見客人的。
“許多貴客都來了,他們都想看看無憂,我來抱她出去。”魏琳直接從奶娘的手裏接過無憂。
麵對無憂,魏琳的神情才稍稍和緩了些。
“無憂長得真好,像我二哥。”說話間,她看了富然一眼。
富然有些無語。
“是啊,可長得再像她爹,也是我生的。”
富然心裏憋著一股氣呢,孩子是她生的,幹嘛想方設法的要與她撇清關係。
性別還像她呢。
魏琳一噎,瞪了富然一眼,今日滿月宴,她不與富然一般見識。
“大嫂不到前頭去?”
蘭音搖頭。
“我就不去了,在這裏陪陪富然。”她不喜應酬,不知道和別人說什麽。
魏琳沒有為難她,抱著無憂出去了。
膳食是送過來的,富然和蘭音就在朝光院裏用膳,無憂抱出去後,一直沒有送回來。
直到富然和蘭音用完午膳,也沒有見到人。
奶娘倒是跟著去了,可前頭那麽多人,無憂呆那麽久,嘈雜的環境,如何能好好安睡。
富然有些生氣,今日雖是無憂的滿月宴,可無憂不是主角不需要出去應酬,那麽小的孩子,何必讓她出去拋頭露麵的。
她有些呆不住。
“大嫂先回去歇歇,我到前頭看看。”
富然理了理發,妝發沒亂,她便出了朝光院去了前頭。
雨滴在一旁陪著她。
“夫人,你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小小姐不會有事的,你大可不必跑這一趟。”
“無憂還小,不宜與各種各樣的人多接觸,抱過去這麽久了還不抱回來,我就想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麽。”富然盡量心平氣和的道。
今日府中有客,她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
前院的宴席已經散了,不少賓客已經回去,餘下的一部份都是與魏家有著密切關係的,比較親近的。
慎國公夫人和沈宴也在。
慎國公夫人一見富然,立刻迎了上去,十分關心:“聽說你生時難產,現在恢複得如何?”
在富然身上,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到沈奉安的模樣,對富然,自是多了一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