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刑警隊出來的華瑤直接衝向了紀莫年的懷裏。
他和做夢一樣,在華瑤被詢問的四十八小時裏,紀莫年仿佛過了一生那麽長。
紀長嶺一直在找他,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有接,他一開始還想質問父親關於趙叔的事,可最終也沒勇氣開口。
他隻好找事情讓自己忙起來,火女們下一階段的采訪稿,主題單元節目,甚至出版社已經開始策劃火女單人出版書籍。
他忙著開會忙著策劃,就是不敢去想,華瑤要是出不來,該怎麽辦。
以至於那兩天他沉浸於這種忙碌中,和那些以前不打交道的門路都疏通一遍,自己都有些不認識玻璃反射出來自己的樣子了。
飯局上觥籌交錯,逢場作戲,市儈的推杯換盞,紀莫年休息時去洗手間用了冷水洗了把臉,可清醒過後,那巨大的恐懼空虛,再次躍過假裝忙碌的逃避,使他內心抽緊,雙手顫抖幾乎不能自已。
他靠在洗手盆發抖,父親的電話還在打,他不用接都知道父親要說什麽,他這幾天找了很多部門,很多過去自己不願意沾的熟人幫忙,這些事自然傳到了紀長嶺耳中。
而這段時間紀長嶺在省裏,因禍得福,上了重要位置,接了重要任務,必然更多的人盯著,而他此時卻這般在打他父親的臉。
他終究成了一個令父母失望的孩子,可他卻不想停下,也不能停下。
很多時候紀莫年甚至懷疑自己這麽做,究竟是為了華瑤還是為了他自己。
那種病態抗爭的短暫快感和更大的空虛無助,糾結在一起,讓他仿佛不認識自己了,好像在迎難而上,實際他就是在不斷逃避,逃避良知也逃避現實,可這般會使一切變得更糟糕,他心知肚明,卻甘之如飴。
他突然想什麽都不管了,不去想趙叔為什麽在天台,父親到底在這案子裏什麽角色,甚至不想再重複過去多少年,活在規定框裏的日子,不去想華瑤究竟幾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