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河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垂眸道:“臣不會做任何圖謀不軌之事。”
“是嗎?”晏九黎嘲弄地笑了笑,“挺偉大的節操。”
蕭清河眉眼微斂:“長公主七年前為了齊國百姓,心甘情願去往西陵,七年後從西陵歸來,臣相信長公主也不會做出對家國百姓不利的事情。”
晏九黎麵露嘲諷之色:“你這是給自己找一個妥協的理由?”
蕭清河聞言,神情有一瞬間的狼狽。
曾經他以為科考入仕是光宗耀祖的開始,他以為隻要擁有一腔熱血,為國為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以為官場是光明的,有能力的人就能得到晉升——先皇在位時,他確實覺得自己遇到了明主。
但事實證明,就算是先皇,也並不是純粹的明君。
而朝堂上黨羽勾結,利益相關,皇帝的寵臣不僅僅是寵臣,還有他背後的龐大勢力家族,貪官不僅僅是一個人貪,他背後同樣有臭味相投的一眾受益之人。
單憑一己之力,除非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汙,否則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蕭清河在朝堂上並非寸步難行,常常遇到一些無能為力之事,初入官場時的一腔抱負已被磨滅殆盡,卻還殘留著幾分風骨。
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迫切地想改變自己的處境,可又不想讓自己陷入泥沼,所以他隻能幻想,幻想著晏九黎所做的一切是為國為民,而不是出於對皇帝的報複,對天下的報複。
這樣他才能為自己的妥協找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放心,本宮不會成為齊國的罪人,更不會讓你成為亂臣賊子的黨羽。”晏九黎到底還是做了承諾,“下個月是蕭夫人的二十八歲生辰,你可以以彌補的態度給她辦一場生辰宴,到時記得給本宮送一份帖子過去。”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