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越目光空洞喃喃,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宣泄那種千斤重的恐懼和哀傷。
那個場景太恐怖,作為一個孩子的他言語實在匱乏得不知該如何繼續表述下去。
隻能一直重複阿娘死了,姐姐死了之類的話。
“從此後,我就是你的阿娘了好不好?你別難過,越兒。”
周景越握住師娘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攥緊有些著急問道:“你不會離開我吧?”
“不會,我會永遠陪著你。你雖不是我親生,但就是我的孩兒。”
是什麽時候,周景越把這話給忘了?
是什麽時候他變得麵目可憎,對這個救他於危難,疼愛關心,時時慰問的師娘惡語相向,毫不尊重的呢?
又是什麽時候,他一次次傷害最愛他的母親,把那雙漂亮充滿慈愛的眼睛攪得隻剩下失望和難過?
最後,所有夢境停在大殿內,師娘漠然,古井無波的眼神,那個眼神在對他宣判死刑。
“師娘!”
周景越猛然睜開眼睛,木訥的眼神呆呆地看著床帳。他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在什麽地方,還以為在可怖的夢裏。
渾身微顫,想要鑽進師娘懷裏求安慰。
“小師弟,你沒事吧?”見輝嚇一跳,忙將手裏的書放到一邊,扶著人坐好,幫忙擦汗關切問道:“你怎麽了?”
周景越先看到見輝師兄,半晌後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
“我,我出秋水淵了?”環顧周圍,發現確實是在自個房間後周景越才真的鬆口氣,抹掉額頭的冷汗,喃喃道:“回來了。”
他終於回來了。
“你怎麽了?”見輝還是第一次見小師弟這樣狼狽,安撫道:“小師弟你莫要多想,師娘她最近瘋了一般,還和師父打了一架。”
“師娘。”
這兩個字像是捅了周景越的心窩子一樣,驚覺心一縮。捂著心口哽咽道:“師娘,對啊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