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揚州城都知道,謝家謝綰素來恩怨分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披上了披風,謝綰甩開下人,獨身一人來到太子妃所在的文華殿。
殿內,太子妃淩霄芸麵帶紅暈,正在為李承赫布菜。
“殿下,嚐嚐這道文思豆腐,是後廚新研製出來的菜品,鮮嫩清爽。”
“殿下,還有這道鬆鼠桂魚,魚腮的位置最為肥美。”
“殿下,這鬆茸雞湯……”
……
但凡是太子妃夾的,李承赫來者不拒。
謝綰倚在門口,看著這夫妻恩愛的一幕,手抓在那冷硬的門簷上,遲遲不忍進來。
怪不得人人要當太子呢。
她想起從前在府裏時,都是李承赫為她夾菜。
那時,她不愛吃豆腐,嫌豆腐有腥氣;不愛吃魚鰓,嫌魚鰓油膩,不愛喝雞湯,嫌雞湯長肉……
李承赫點著她的鼻尖,笑他挑食的畫麵,如在昨日。
如今,與他舉案齊眉、共享食宴的人,早已換作他人。
謝綰強忍住那心頭的酸澀和悲涼,坦然自若地走進來,拉著椅子坐下。
又在李承赫驚異的眼神中,抬手搶過他麵前的碗,狼吞虎咽地將飯菜扒拉幹淨後,才緩緩道。
“好吃,再來一碗。”
“放肆!”
淩霄芸氣地深吸一口氣,發間的鳳尾流蘇顫動不止。
輕蔑、倨傲、又略帶慍怒地開口斥責。
“荒唐!”
“你什麽身份,也配坐在這裏?”
謝綰沒看她,而是笑著轉眸,看向李承赫。
“姐夫,太子府的飯,我不配吃嗎?”
“姐姐不是說在你麵前跟在她麵前一樣嗎?”
李承赫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吩咐一旁的下人。
“給謝姑娘再拿一套餐具過來。”
接著,對淩霄芸淡聲道。
“這是孤多年前在民間認下的義妹,曾救過孤的性命,往後便住在太子府了,見她如見孤,你身為女主人,往後告誡一下府中的下人,需以客禮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