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總要解決才行,一味地逃避隻會讓問題不斷地升級,何馨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母親樊春梅是唯一一個給過她家的人,人們都說無家可歸,可她明明有自己的家,有給予她無私母愛的親人,為什麽放棄眼前那個未知溫馨的家呢,曾幾何時,何馨無數次地幻想過她和劉源江兩個人組建的甜蜜家庭,讀書的時候,何馨希望快點長大,盼望著跟劉源江的美好生活。
現在看來,劉源江這條路走不通,已經成了死胡同。
放下電話,何馨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仰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水利萬物而不爭,她沒有必要這樣懲罰自己,更沒必要摧殘她的母親。
上海外高橋造船有限公司的正門,何馨很少走,她喜歡安靜,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走東邊隻能人通行的便捷小門。
回到家,要如何麵對母親,母親的容貌在何馨的腦海中很是模糊,何馨想買點東西回家吧,總不能空著手,真是有點可笑,回自己家還要買東西。
“知道你就會走這邊。”
依靠在小東門鐵柵欄旁邊的劉源江靜靜地看著何馨,他已經等了一會,何馨臉色煞白,這讓本來皮膚白皙的何馨膚色看上去如同磨砂一般,稍有些不自然,何馨一直繃著臉,紅潤的嘴唇微閉,忽然間嘴角上揚,似乎是笑了,劉源江觀察得很仔細,猜想何馨一定是在想什麽事。
“怎麽還笑了?”劉源江靠近何馨,聞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像是何馨請病假幾天沒來學校,他高中逃課去何馨家偷偷看她的時候,聞到的味道一樣,當時還很懵懂,現在才知道,那不是什麽洗發水的味道,是經過人皮膚毛孔汗腺散發出來的特殊體香,每個人的“味道”都不同,這也是警犬通過味道分辨人的因素之一。
何馨依舊是那副做派,都沒抬眼看劉源江,曾經最熟悉的人現在變得極其陌生,尤其是在推進會現場,難以想象那種不靠譜的話會從劉源江的嘴裏說出來。能看到劉源江,還能猜到她會從小門走,何馨還是有些許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