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则是叫女儿附耳过来。
“芸儿啊，虽然我们给瑞王送了那么多的药材，但是他也只不过是带你出席些无关痛痒的活动，而我们屡屡问婚约的事，他都闭口不谈。”
“但咱们要是能顺着点春妆的铺子，攀上其他的京城贵女，又或者世子王爷，这买卖更加划算。”
再说了，能打理出点春妆这间名铺，柳芙蕖的水平应该很高。
要是她真能将那药材铺子也转亏为盈，赚的钱不还是侯府的钱。
她们只赚不亏。
陆芸了然，转头对着玉屏道。
“可以啊，要是嫂嫂想来打理，随时都行。”
“那点春妆的事……”
玉屏连连点头，“太好了！世子妃说了，她嫁过来就是侯府的人，一切以侯府为重，她的嫁妆不分家。”
“小小姐来铺子指点也都是为了侯府好，世子妃定会同意的。”
“真的？”，陆芸两眼放光，“嫂嫂真这么说？”
陆芸将双手放在自己起伏激动的胸口，这样子以后就能拿到最新款的妆膏，以后在那些贵女之中行走也有面起来。
他们侯府不受皇上重视，那些京城贵女总在她面前炫耀谁又抢到了点春妆新出的香粉或是口脂。
但要是她能拿到那些贵女们都拿不到的新款妆膏，那些人只有暗暗羡慕的份。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陆芸喜形于色，“我这就让母亲同那些伙计打好招呼，到时候嫂嫂随时都去安排人手。”
“那嫂嫂的铺子又什么时候开放呢？”
玉屏忽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这个还要容我去回禀一下世子妃呢。”
陆芸有点儿不悦，看玉屏的眼神充满不善。
“刚才不是你说的，嫂嫂会同意的吗？”
“奴婢猜测世子妃定会同意，但做奴婢的却不能做主子的主，所以还需回禀。”
意思是陆芸这个主子刚才已将做主了，就不得随意反悔了。
“再加上铺子繁忙，世子妃估计会定个合适的时间，这样伙计们也不至于怠慢了小小姐。”
听到是因为不想怠慢自己所以才需要再定时间，陆芸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也是，那间名铺和侯府的铺子不同，的确繁忙得很。
只是这丫鬟也太呆了，说话也不清不楚，害得她以为嫂嫂会反悔呢。
“那行吧，你回去复命吧！”
陆芸此时只想赶紧将玉屏打发走，去换一个世子妃的肯定答案。
玉屏扑扑膝盖上的灰，跪了这么久，也该松松腿了。
“既然夫人和小姐满意，那奴婢就去复命了。”
玉屏提着裙子跨出主母院的门槛。
而陆芸和虞氏则在玉屏转身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香膏端详。
这香体膏和口脂可真香啊，隔老远就能闻到，味道清新不腻，就连装膏体的瓶子都精致可爱。
等等，这瓶子……
眼尖的虞氏转动着小瓷瓶，那精致瓷瓶上绣着天青色兰草图案，可那兰草的叶子却在一处断开了。
那瓷瓶的瓶身被摔了一口缺口。
陆芸顺着虞氏的眼光扫过去，看见了瓷瓶上的残缺。
估计是刚才她扣押那丫头时，瓷瓶摔在了地上，碰碎了一小块。
其实香体膏抹在身上，装膏体的瓶子有点儿破损倒是不妨事。
然而陆芸却是急了。
那怎么行！让她拿着这破瓶子，怎么跟那些贵女炫耀。
“你站住！”
陆芸赶紧呵斥住还没走远的玉屏。
“张嬷嬷，把她给我架回来！”
要不是这个丫鬟手笨，自己的瓷瓶又怎么会摔在地上。
玉屏被张嬷嬷又拧回了房间，她一脸的迷茫。
“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这香体膏的瓶子是破的！你给我换瓶新的来！”
玉屏有些为难，眉毛愁成八字。
“回小小姐的话，这香体膏断货了，这一瓶都是从别人那处挪出来的，实在给不出第二瓶。”
那这丫鬟还敢将这珍贵的瓷瓶给摔了，陆芸气得不轻，一巴掌就抽在了玉屏的脸颊上。
巴掌的力道不轻，将玉屏的脸带得歪了过去，嘴角有鲜血流出。
玉屏抚着脸，眼里厉色乍现，但她又很好地隐藏了。
这一巴掌她必须挨。
玉屏一脸的委屈，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
“错在你做事不仔细，将这比你命都贵重的物品给摔了！”
她们这些主子啊，明明是自己错了，也会让这些下人背锅，要罚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仆人的命在她们的眼里，连狗都不如。
玉屏暗下决心，很好，那这瓶香体膏就当买你的命。
打了玉屏一巴掌的陆芸觉得手掌酥麻，但她又确实不想放过眼前这丫鬟。
她还没消气呢。
“张嬷嬷，你来替我打！”
“是！”
玉屏抬眸，对上张嬷嬷的视线。
她笑了起来，唇角一抹殷红更衬得她明艳异常，哪里似老实本分的丫鬟。
倒像是魅惑的妖姬。
吓得张嬷嬷要挥掌的手一顿。
张嬷嬷粗壮的背影刚好挡住了虞氏和陆芸的视线，不明所以的陆芸还在催促。
“怎么不动手？”
张嬷嬷还在愣神，玉屏却先回答了。
“嬷嬷，不要因为你我都是奴仆就可怜我，是我没能谨遵主子教诲，将那珍贵的香体膏给摔了。”
“是我这双手没用，没能端住那托盘。”
戚戚怨怨的模样让张嬷嬷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陆芸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她这主子的话不管用了吗？
她扯过张嬷嬷，也甩了她一巴掌。
张嬷嬷捂着脸，退到了一边，眼中闪过惊异，随后她便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小姐陆芸。
玉屏冷笑，以为你主子光打我，不会打你吗？
然而下一秒，陆芸阴毒的眼睛扫过玉屏。
她朝着身后招招手，开始吩咐其他人，“来人啊，上拶（zǎn）夹，管不住手，我可以替你管。”